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双手一摊,“布里先生给出的说辞,最多,也不过只能证明米勒先生在二十多年前有一点脾气管理上的小问题,无损普威尔市长及其同僚为成年以后,为人更加成熟的米勒先生给出的品德证词——至于米勒太太,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女人成为母亲以后,性格上能有多么巨大的变化。更何况,根据布里先生的证词来看,从小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米勒太太希望能够拥有一个无条件爱着她的人,难道孩子不正是这样的存在吗?既然如此,这便更加证明了米勒太太不可能对海伦·米勒,她的亲生女儿,做出任何哈里斯先生所描述的罪行。”
闻言,哈里斯只是再次转向了安德鲁·布里,“布里先生,能否请你告诉尊敬的法官与陪审团团员们,为何你成为了海伦·米勒的亲生父亲,而你的哥哥安德森·布里却迎娶了米勒太太?”他温和地询问着。
布里先生抬起头来,迅速瞥了一眼哈里斯,视线又低垂了下去。
“露—露西想要—露西想要我的—我的父母留给我—我和安德森的遗产。”他小声地讲述着,“她—她的叔叔和婶婶没—没有留给她—她任何东西,她—她一直寄住在我—我的家里,害怕—害怕如果我—我或者安德森结—结—结婚了,她就—就—就会被赶出去。她想—她想嫁给—给—给安德森,因为,他能得到—到房子,还有—还有土地,而我—我只有—母亲留下的一笔—笔嫁妆钱。但是,安德森不—不—不爱她,于—于是—露—露西就—就—就——”
说到最后一个字,布里先生的声音低得逐渐听不见,结巴得也更厉害了,在令人心急难耐,焦躁不安的几分钟后,他总算磕磕巴巴地将露西·米勒如何处心积虑地引|诱了一个年轻,不谙世事,内向羞怯,性|欲旺盛而又无处发泄的男孩的故事说了出来。伊莎贝拉不禁开始猜测哈里斯究竟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又说了怎样的一番话,才成功说服这个看起来胆怯至极,说话结巴的男人站上了今日的法庭,将他在内心中隐藏了十多年的最为羞耻的秘密,在上百人——这其中甚至包括认识他的村民与同乡——的面前一一讲出。
“发—发现—露—露—露西怀孕以后,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过—过结婚的事情,我很害—害怕,于是,安德森说—说他—他会替我—替我承担—承担这个责任。‘这就是哥哥该做的事情’,他—他—他当时是这—这么跟我说的。”
说道自己哥哥当年曾经说过的话,安德鲁·布里罕见地完整吐出了整个句子,甚至就连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哭腔,抬手用磨旧了的羊毛袖子左右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所—所以我连夜离—离—离开了伍德斯—斯托克,去—去了伦敦,在—在—在一家钟表店里—里干活。安德森偶—偶尔—会给我写—写信,告诉我—我的女儿的—的—的状况。但是,露—露西—没有写信来—来告诉我—安德森去世—去世的消息,我—我读到—讣告的—的—的时候,葬礼—葬礼已经结束了。露—露西想—想独占—全—全部的家产,我知道,可是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回去跟—跟—跟安德森告别。她—她写信叫我—叫我别回去,还—还骂我,后—后来,我才知道,是—是因为她那时候就—就—就已经跟—跟约翰—跟约翰开始偷情了,害怕我—发—发现安德森是—是因为这样才—才被气病的。”
“那么,布里先生,敢问你又是如何得知那时候米勒太太与米勒先生的关系呢?”哈利·罗宾森立刻咄咄逼人地追问道,“米勒先生是一个善良而且富有同情心的男人,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失去了孩子,正是孤苦无依的时刻。米勒先生想向米勒太太伸出援手,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怕是被村庄中的有心人误解了罢了。”
“尊敬的法官,请您准许我重新传唤我方的第一位证人,波斯维尔太太。”
哈里斯示意安德鲁·布里先不要回答哈利·罗宾森的问题,而是转向了法官,要求着他的准许。很快,波斯维尔太太又回到了法庭上,她显然是清楚自己会被二次传唤的,脸上没有显出任何吃惊的神情。
“尊敬的法官,我想向您及陪审团团员呈现一份证物。”
听到哈里斯的这句话,贝恩便立刻从他带来的证据中找到一封老旧泛黄的信封,交给了法官,而哈里斯则继续说了下去,“波斯维尔太太曾经在安德森·布里与安德鲁·布里两兄弟年幼时担任过他们的保姆,因此与他们之间关系密切。在布里先生发现米勒太太怀孕以后,他曾经寻求过波斯维尔太太的帮助,希望她能给予自己一些能够摆脱孩子的药草,但是波斯维尔太太拒绝了他——然而,那也使波斯维尔太太成为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布里兄弟与米勒太太以外唯一一个知道海伦·米勒的真实身世的人。为了这个缘故,安德森·布里先生有时会写信给波斯维尔太太,向她倾诉心中的烦闷,而波斯维尔太太为了保护他的**,从未给他写过一封回信。
“而尊敬的法官,您在手上拿到的,就正是安德森·布里先生在去世前不久写给波斯维尔太太的一封信。信上清晰地表明了,当时健康状况已经极差的安德森·布里先生不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