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棠十分期待肖莹表妹的表现, 然而还没等人家说些什么,隋定衍就先行走了,背影甚是潇洒。
是因为从小不养在身边吗, 隋定衍与太后之间的母子之情看起来很是单薄, 纪挽棠看着太后不甚好看的脸色沉思。
当日夜深,隋定衍面带倦意而来。
这段日子前朝似乎又开始忙起来,隋定衍日日都是这般时辰来瑶华宫, 纪挽棠算了算, 自约莫早晨五六点起后,他一直要工作到晚上□□点,中间除去一两个时辰左右的吃饭、午休, 一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真是劳模啊。
按照撵轿的速度, 圣宸宫到瑶华宫来回近一个时辰, 纪挽棠都替他累得慌, 暗暗提议要不就在圣宸宫歇息得了。
然而隋定衍想了想, 意味深长说了句:“是该换个地方了。”
可他之后丝毫不改作风, 还是夜夜都来,怎么都不像是要“换个地方”的样子。
这般想着, 纪挽棠迎了上去, 又是贴心帮他脱衣, 又是细心给他梳发, 梳着梳着, 隋定衍差点睡着,打了个哈欠后抓着她的手道:“先去睡吧,朕洗漱完便来。”
纪挽棠点点头,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心想伺候人可真累啊,看来这几个月都被伺候惯了,随便干些什么活都觉得累。
她从来都是一秒入睡,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没了睡意,眼睛闭着,脑袋却还转着,直到隋定衍洗漱完回来,还在想东想西。
隋定衍一听就知道她还没睡着,躺下后闭着眼拍了拍她背:“怎么了,睡不着?”
纪挽棠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中,睁开眼看他,闷闷道:“可能是昨日睡太多了?”
隋定衍听了,便默默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忽然道:“明日若是太后为难你,不许委曲求全,告退即可,之后不用去了,朕替你去告假。”
这么随便的吗?
纪挽棠迟疑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不用你操心,”隋定衍声音渐沉,“有什么事朕担着。”
纪挽棠得了令,像只偷腥的猫一样笑道:“嫔妾都听陛下的,陛下怎么说,嫔妾就怎么做。”
隋定衍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缓缓道:“你能这般想,朕的心便放下了一大半。”
太后如今无实权,肖家想靠着太后谋取好处,也得考虑考虑他愿不愿意,若不然只想着用孝道砸他,真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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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隋定衍前脚刚走,纪挽棠后脚打着哈欠起身了:“来人,伺候本宫更衣。”
天才蒙蒙亮,昨夜睡得太晚,纪挽棠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再一看平秋几人,几乎都是憋着哈欠的样子,叫她忍不住笑道:“往后的太平日子估计没有了,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啊。”
平秋立马打了个激灵:“娘娘可别乱说,呸呸呸,咱们的太平日子可长久着呢,只要陛下在,谁敢动娘娘。”
纪挽棠只道:“希望如此吧。”
慈宁宫宫门紧闭,门前站着的宫妃个个神色倦怠,恹恹靠着宫女。
纪挽棠算是来的晚的,看着一丝缝隙都不留的宫门,她嘴角抽了抽,站到孙丽容身边:“这是?”
孙丽容木着脸:“等吧,等什么时候太后起身了,我们便能进去了。”
纪挽棠看着初升的太阳,蹙眉:“太后这般作态,未免太过苛刻。”
孙丽容叹道:“谁说不是呢。”片刻又道,“可谁又能管呢?”
皇后一味退让,惹了气只会撒到她们头上,惠妃助纣为虐,连娴妃都只敢避退三舍,太后可谓是后宫的一座大山,这山什么时候倒了,她们才能松口气。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有个嬷嬷来开门,众妃脚步沉沉进了殿,入眼是一片蒲团。
太后盘坐在最上方,捻着佛珠:“今日乃是佛门清秽日,众妃同哀家一道静心清秽,以助绵延子嗣吧。”
纪挽棠刚想着盘坐还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皇后带头跪下了……跪下了……
接着惠妃走了上去,跪坐在太后身边,笑的很是灿烂:“母后,让嫔妾伺候您翻经书吧。”
太后点点头,接着往下看来,见本来给娴妃的蒲团空无一人,皱眉问:“娴妃人呢,又告病了?”
皇后跪着回话:“回母后,娴妃有了身孕,皇上让她在甘泉宫养胎,不得外出。”
“有孕了?”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她表情没什么起伏,显然是知晓的,淡淡说了句,“即便是怀孕,总不能连哀家一面都不见吧。”
一旁的嬷嬷连忙道:“是啊是啊。”
皇后不说话了,这不是她的管事范围,只低头像是念着经。
太后眼中嫌恶一闪而过,觉得她实在太过无用,但皇帝那儿子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便又将视线移到纯妃身上,这个还没跪下的宠妃,装模作样问道:“这位是?”
嬷嬷不说话,皇后也不说话,所有人都望着纯妃,看她会怎么说。
纪挽棠虽不想惹麻烦,但更不想任人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