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媛知晓这则消息后毫无怀疑, 之后一月埋首芙蓉轩中披星戴月日日苦写,眼睛都快瞎了,终于抄好了十卷给皇后送去。
可皇后得了佛经后, 脸色却有一瞬间怪异。
向太后献佛经她并未同任何人说过, 只有身边龚嬷嬷、碧岚、青鸦几人知晓,连日日跟在她身边的白答应都毫不知情,孔小媛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孔小媛的爪牙已经长到她都查不出的地步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 皇后勉强笑了笑, 连夸奖都是敷衍两句,很快就将孔小媛请了出去。
孔小媛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劲,可后来越想越觉得奇怪, 让宫人去打听皇后献经书的消息究竟是从谁那里传来的,却发现源头之人早已消失, 顿时脸色一白。
她这是遭了人算计!
可她又不能与皇后解释, 一丝证据都没有, 谁会信?
之后皇后再不主动召她, 叫孔小媛对幕后之人暗恨不已, 转头去纯妃处又屡次吃闭门羹,一时间竟无人与她走近, 只能自我煎熬焦虑, 一遍遍思索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
隋定衍发现臻臻手上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伤痕, 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到了, 虽说过两日便又痊愈, 但那纤纤玉手永远烙着伤口,叫他看着十分不爽。
忍了几日,他终是忍不住了,捏着她的手细细看道:“好好一双手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无论你做些什么,也不能伤了自己,若是日后朕再看见新口子,你宫里那几个丫头就等着一顿板子。”
纪挽棠咬了咬唇,偷偷看他脸色,他知晓她私底下所做的事吗,若是不知晓,应该会问吧,可若是知晓,又不该是这般不赞同的态度。
想来应该是知晓一些,但又并不完全知晓。
从前她虽欢喜有素冬,但毕竟是陛下的人,不可能百分百信任,之后重用她,也不是因为信任她,除了那次素冬豁出性命讨好之外,更是表示自己信任皇帝。
她明显感觉到,自从素冬掌控的事多了以后,隋定衍在她身边也越来越放松。
只是某些无伤大雅之事,比如平日打趣,又比如这等不适合提前让隋定衍知晓的惊喜,她总会故意避着素冬,如今看来,素冬自己会判断轻重缓急,并不完全听命于隋定衍。
果然是聪明人。
将事想透了,纪挽棠放下心,待他上完药,举着药香四溢的手贴过去:“陛下,不要这般严肃嘛,嫔妾害怕。”
隋定衍擒住她两只不知好歹的手,捏了捏她下巴:“你还会怕朕?”一双利目满是不信。
纪挽棠十分沉迷做戏,泫然欲泣:“陛下是九五之尊,您若不笑,嫔妾就害怕,是不是惹您不开心了,您不开心,嫔妾自然害怕。”
她的演技说不上纯熟,可泪珠是真的落了下来,本来的半信半疑早被隋定衍扔脑后去了,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她是真的,只因一见她落泪,心就先开始抗议,叫他不由自主柔下面色。
“好了,朕一句重话都没说,你就又开始了,最近是越来越娇气了,你叫朕还要怎么做?”
纪挽棠把脸埋在他胸口,刚落了两滴泪的眼睛顿时清澈起来,瓮声瓮气指控:“明明是陛下先纵着嫔妾的,如今又要怪嫔妾娇气,嫔妾好委屈啊……”
隋定衍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真是他一手宠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忍着呗。怀中美人柔若无骨,馨香沁脾,隋定衍只能无声叹口气,继而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抱着她享受晚间惬意。
纪挽棠在他怀中有些昏昏欲睡,思考他什么时候才会将她放开,忽听他言:“你入宫两年多,升妃也有些日子了,想不想见一见家中人?”
她一激灵,家中人?
纪挽棠揪着隋定衍的衣服怔了怔,虽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降临的时候,她难免忐忑,前身的家人会不会发觉不对劲?
忐忑过后,纪挽棠敛下眼中神色,轻轻点头:“自是想的,只是,近日并无面见亲眷的日子吧。”
隋定衍沉吟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从前也不是没有破例过,你若是想,朕便下旨让你回去一趟,之后又是千秋节,又是太后生辰,恐怕没有空闲时候。”
“好呀,”纪挽棠低头掩盖复杂的表情,语气中透着几丝欢喜,“那嫔妾先谢过陛下。”
听她欢喜,隋定衍嘴角啜笑:“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夜色渐沉,殿内一片旖旎,事了,隋定衍掌着她腹部,半点不让她动弹。
纪挽棠隔着黑暗描绘他侧脸,这段日子隋定衍对此事越来越肆意了,不像之前还会收敛,他想要什么的态度毫不遮掩,纪挽棠不是傻子,能猜到七八分。
只是生孩子……毕竟不是简单的事,她微微侧头,叹了口气,她当真做好孕育一个孩子,为人母的打算了吗?
隋定衍是典型的行动派,第二日准她回家探亲的圣旨便下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些赏赐,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即便如此,她这回破例,还是惹了许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