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之战的胜利,麓川国的覆灭,让朱老板这阵子心情一直都很不错。就像征南大军收复云南时那样,看什么都顺眼,所以才能从轻发落一干案犯。
要是景东府沦陷那会儿案发,他能把涉案人员都喀嚓咯……
于是洪武十八年的科场舞弊案,就以这样一个相对较轻的处置结果,宣告结案了。
但其实还有两个案犯没处分呢……
父子俩沉默片刻,还是朱元璋主动提起那俩货道:“怎么在卷宗里没看到老七老八的名字?”
“是儿臣吩咐,所有涉及七弟八弟的案情,都直接向我禀报。所以法司的卷宗中,都隐去了关于他两个内容。”太子神情纠结道:“其实也不多,就是刘三吾供述说,齐王帮他们知会了潭王,让潭王不要多管闲事。仅此而已。”
“什么叫仅此而已?!”朱老板对太子轻描淡写的态度很不满意,拉下脸来呵斥道:“老八管的是什么,是锦衣卫!是咱的耳目眼线!他不管闲事,咱就瞎了聋了知道吗?!”
朱元璋越说越生气,重重拍着御案道:“再说他那是不管闲事吗?他那是给科举舞弊团伙充当保护伞,而且对付的还是他的亲六哥!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必须要严惩不贷!”
“父皇息怒,老八还是太年轻,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后果。老六不也替他求情了吗?”太子赶忙劝道,赶忙苦口婆心的劝说,唯恐老爹脾气上来,一冲动要了老八的命。
“他不做人老六还得做人,不替他求情还能怎么办?!”朱元璋没好气道,说完他瞥一眼太子,才想起这也是老八他哥。
“你们是他哥又怎样?老子还是他爹呢?但他犯了罪,一样得狠狠收拾!”
“儿臣已经命他在王府反省了,不许任何人进出他的潭王府。”太子忙道。
“这叫什么处罚?诺大的王府里,那么多人伺候着,他一样能花天酒地!”朱元璋不满的吩咐道:“马上给他换個地方,把他白衣关到大宗正院里去,先关上他十天禁闭,咱再亲自审问他,到底让老七抓住了什么把柄?!”
“是,父皇。”太子只好沉声应下,回头再跟母后求情去。
“还有那个该死的老七!”朱元璋又把矛头转向了齐王,咬牙切齿道:“平日里就残暴不仁,虐待军民,咱申斥他多次,依然屡教不改!这回居然敢把手伸到朝廷来,公然干预科举开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准备造反吗?!”
“这个……”太子一阵心累,他都不记得给老七求了多少回情了,这回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了。“这个老七,这回实在是不像话,应该把他弄回来,好好教训教训了。”
“嗯……”难得太子支持他一回,朱元璋却慎重起来,沉声问道:“京城的事情,老七应该已经听到风声了吧?”
“应该。”太子点点头,老七既然能把手伸得这么长,说明他的眼睛时刻都盯着京城。现在殿试已经过去十天了,他在青州那边肯定已经得到信儿了。
“听说青州民风彪悍,他在那里着实招纳了许多亡命之徒,还命护卫军接手了青州的城防,不让地方文武登城夜巡……”朱元璋的眉头越皱越紧。
太子已经明白了父皇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担心这时候派人去召回老七,会刺激他铤而走险。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要知道老七已经是拥有齐装满员三卫护军,和自己的王国势力的藩王了……当初朱老板唯恐儿子们镇不住地方文武,拼命给他们加的码,现在却成了收拾他们的障碍了。
而且这两年老七岳父江阴侯吴良,靖海侯吴桢兄弟俩相继暴毙,老七一直怀疑是锦衣卫所为。加上自身也是三天两头被父皇责骂,情绪据说很不稳定……
万一要是老七狗急跳墙,来个扯旗造反,可就太难看了。而且青州地处山东中心,一旦造反,全省都会受影响。父皇能不慎之又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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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慎重啊父皇。”太子轻声道。
“是啊。”朱元璋自嘲的笑笑道:“孽障翅膀硬了,老子要收拾儿子还得掂量着来,真他娘的可笑!”
“怎么说也是大权在握的藩王嘛,正常。”太子安慰一下父皇,心中却五味杂陈。他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真心实意觉得老六真他么有远见呢。
但把老七弄回来是一定的……
“你说派谁去把他弄回来?”朱元璋闷声问道。
“儿臣不好说。”太子欲言又止道。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是总想当好人。”朱元璋白他一眼:“老六正好在京里,他还是宗正令,这本就是他的分内之职。”
顿一下,朱元璋又补充道:“再说,还能给他出口恶气,你说他不去谁去?”
“话是这么说。”太子却摇头道:“但儿臣这回是真不想让老六趟这浑水,他俩从小就水火不容,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说不清楚。再说,他都离开云南半年了,妙清和刘璃临盆在即,还是让他赶紧回昆明去吧。”
“老婆生孩子怎么了,又不是他生。”朱元璋却撇撇嘴,背着手来回踱步良久,摇头道:
“想来想去,还是他最合适。再说山东还有个不省心的老十,听人说他两口子越来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