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因为当过《元史》总裁官,故而被尊称为太史公。
虽然那《元史》堪称狗屎……
他别号龙门子,所以又叫宋龙门。
至于宋潜溪,是因为他的乡贯乃金华潜溪……
读书人就是字号多,越成功的读书人,名号就越多。宋濂乃两代帝师,被刘基誉为‘文章天下
说起来,这位文坛巨擘,已于前年致仕。当时朱老板亲自饯行,并命宋濂之孙宋慎护送返乡。宋濂感动的以头叩地辞谢,并请求说:“臣没死之前,请允许臣每年进京来觐见陛下一次。”
朱元璋欣然同意,之后宋濂便每年趁着圣寿节的机会,按时进京陛见。
那篇大名鼎鼎的《送东阳马生序》,就是他在去年
在宋濂这儿,可能是一时兴起。对那位东阳马生来说,却是改变他一辈子命运的大事。
也许因为这篇文章,他将会比很多帝王将相有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也将借助宋濂这篇文章带来的名声,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所以马生把这篇文章奉为至宝,为此甚至不惜削足适履……其实他叫马从政,字均济,但宋濂年高耳背,加之‘君则’与‘均济’在乡音上相近,所以宋濂在文中误写过‘马生君则’。
因为当时文章都快写完了,马从政也不敢纠正宋濂,回来便将错就错,把自己的字,从‘均济’改成了‘君则’。并从此以字行世……
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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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马君则外,另外四位新生,更是千百年后依然鼎鼎有名的人物。
这五位居然凑到一间屋里,同时出现在朱桢面前,当然不是巧合,而是老六出了老千……
所以,他才能一口叫出东阳马生的名字。
也许是被这帮学弟吹捧的舒坦了,也许是发现老六三人不是善茬,总之马君则的火气渐消,脸也没有那么长了。
不过他依然谢绝了老六的邀请,摆摆手道:“你们新来不知学规,在学舍中是不可以吃东西的。”
说着他回手关上虚掩的房门,压低声音道:“要是让绳愆厅的人看到,咱们就惨了。”
“你又没吃。”老六嗤啦一声,又撕开一包蟹壳黄烧饼,分给几人啖之。
那烧饼色泽金黄,宛如蟹壳,看的马君则暗暗咽了下口水,苦笑道:“我是舍长,受罚的时候
“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敞开肚皮吃呢。”老六笑道。
“呃……也是啊。”马君则一想也是。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终于接过老六递过的烧饼,也被拉下了水。
当然,少不了说几句‘下不为例’、‘吃完这些,不要再往学校带了’之类的场面话。
老六原本不打算鸟他的,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才敷衍着应声‘好好好’,显然是没听进去的。
“唉,洪贤弟,不是愚兄为难伱。”马君则已经看出他来历最不凡,也最难搞了,愈加苦口婆心道:
“实在是这里学规森严,动辄就要受罚、吃板子,弄不好还要开除。你也不想成为绳愆厅的常客吧,吃了板子被抬出来,太有辱斯文了……”
“行,听你的。以后不带了。”老六吃完最后一块蟹壳黄烧饼,接过胡显递上的帕子,擦擦嘴和手问道:“什么时候开饭?”
“我尼玛……”马君则差点一头栽到桌底下,震惊道:“你还没吃饱?”
“用了些点心罢了,跟正餐不冲突的。”老六理所当然道。
“呃,好吧……”马君则很服气,这位绝对是国子学有史以来吃的最多的。
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对吃饭失去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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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君则便赶紧带着胡俨四个,将房间打扫出来。那些食物残渣他却不许一丢了之。
“学中规矩,一日三餐外,不许有另外茶饭。”马君则一边将残渣用油纸包好,一边解释道:“若是这样丢出去,一定会被绳愆厅的人发现的。”
“他们属狗的吗?”邓铎不信道:“趁人不注意丢掉,谁能找得到我们?”
“石贤弟千万不要有这种侥幸心理。”马君则摇头道:“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三千多双眼睛盯着,你干什么都会被发现的。”
“那怎么处理?”老六饶有兴趣的问道。
“唉,交给我吧。”马君则叹口气道:“我还是监馔生员,总能找到机会,把它丢进泔水桶的。”
“监馔生员是个什么东东?”老六又好奇问道。
“就是监督你们用餐的学生。”马君则解释道:“学中规矩森严,但教官人数太少,所以由高年级表现优异的学生,担任各种监督职务,协助先生们管理学生。”
“哦,班干部。”老六明白了。胡显、邓铎对视一眼,心说跟咱们一样,都是狗腿子。
“不过用餐还需要监督?”铁铉好奇的问道。
马君则点头道:“用餐自然也有规矩,比如学生必须按时前往会馔堂,共同用餐。凡会食务要礼仪整肃敬恭,饮食不许喧哗,不得剩菜剩饭。也不许私自逼令膳夫打饭。”
“意思就是给多少吃多少,不许剩也不许多要。”朱桢给自己的哼哈二将解释道。
“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