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婷啊,你很不厚道啊,陆家在京周飞黄腾达,都做了大官,你竟然也不告诉村里人?”
“你还是阮河村人么?”
“合着村里养一个白眼狼?”
正堂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八字胡男子,肤色黝黑,头发扎在头顶用布条子系着,一身农村气息。
此人名叫阮长青。
他大马金刀的坐着,跟大爷一样使唤着丫鬟:“没看到茶没味了么,换茶啊?”
“没一点眼色,信不信俺一句话把伱们发卖了去。”
阮长青是越说越起劲,那嚣张表情,也没谁了。
丫鬟秋兰有些生气,但夫人没吭声,她也只能让人将茶给阮长青换了。
除阮长青外,还有一个粗衣短衫少年,看年纪与陆宁差不多。
长相与阮长青有七分相似,是阮长青的长子,阮平。
阮平年少,看着有些皮实,但这种大府邸
“堂哥,这儿是陆府,不是阮河村,收起来你那嚣张劲儿。”
阮书婷抱着女儿,她忍阮长青很久,冷道:“我是嫁到陆家的人,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不是当初你指着我鼻子说的么?”
“我叫一声堂哥,已是看着伯父养育数年的恩情,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呵呵,我过分?”
阮长青冷笑一声,道:“阮书婷,当初你嫁入陆家,陆家家底殷实,可是你每次回村,都带的什么东西?”
“当时我不过说你两句,你竟然直接跟娘家断了关系?”
“我说你白眼狼有错吗?”
阮书婷撇嘴,当时她回娘家带的礼物少吗?
就差用牛马车拉了。
陆家是殷实,但也是陆家的,还能全拿回阮河村?
“真是人比人,能气死人。”
“当年红杏姑姑,在皇宫伺候永安太子的时候,阮河村多风光啊!”
“如今你陆家,官袍加身,住着高门大院,身为阮河村人,你不去帮扶,于情于理你说得过去吗?”
“忘了你爹娘去世之后,是谁养你的吗?”
“长青堂哥,你别说了!”
阮书婷胸脯起伏,微微握着拳头,看向秋兰道:“去,拿十两银子给他,让他走。”
“夫人!?”
“去吧。”
阮长青嘴角一声:“阮书婷,我可是你娘家人,好不容易登门一次,你拿十两银子就把我给打发了?”
“那你想要多少?”
一道沉凝带着威严的喝声,从正堂外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官袍的少年,龙行虎步走进堂中,他眼神凌厉无比,直视阮长青。
“要不送你一座金山?”
对上陆宁的眼神,阮长青差点吓软了。
但见陆宁一个少年人,他迅速稳住心神,色厉内荏喝道:“你、你是谁?”
“呵!连我都不认识,也敢在这里嚣张跋扈?”
陆宁被阮长青给气笑了。
实则记忆中,的确有阮长青这个人。
当年嫂嫂阮书婷嫁到陆家时,阮长青作为堂兄是陪送,但此人贪得无厌,走时在陆家搜刮不少好东西,差一点连大哥新婚贺礼都要抬走。
简直无耻之尤。
那时,陆宁才十一岁,对阮长青是相当厌恶,便用树枝从背后捅了阮长青屁股。
为此还被老陆揍了一顿。
当时他捅的那么狠,这阮长青竟然对自己没印象?
正想着,只见阮长青指着陆宁:“你、你是陆二?”
孔戎很有眼色,上前喝斥道:“要叫陆大人!”
阮长青被孔戎气势吓住,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咧嘴笑道:“陆大人,长安,我是你长青堂兄啊,你不记得了?”
“记得啊,我记得捅过你屁股呢,现在还疼么?”陆宁笑道。
“你……!”
闻言,阮长青气的脸色通红,但对上陆宁眼神,他终究忍住了,笑道:“小孩子调皮嘛,你堂兄我就没当回事。”
没当回事,当时我被老陆揍一顿?
陆宁瞥嘴:“别堂兄堂兄的,我陆宁可没有什么堂兄,只有一个大哥。”
“敢对我嫂嫂无礼,就是对我陆宁无礼。”
“滚出去。”
阮长青脸色一阵潮红,竟然真乖乖地站起来,就地滚着出去。
这一幕,让阮书婷以及阮平一愣。
“爹!”
阮平忙去拉扯阮长青,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他爹重如山岳。
阮长青也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丢人现眼的事,可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好像鬼打墙了一样,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阮书婷有些看不过去,道:“长安,算了吧。”
不论怎么说,阮长青是她堂兄,当年爹娘去世早,也多亏伯父家养育,虽然对她不是很好,但终究养了她数年。
且爹娘坟墓,也都是伯父及村里人出钱出力埋下的。
这份恩情,她也从没忘记。
就算阮长青贪得无厌,但让他滚着出陆府,回到阮河村,还不得给村里人说她坏话,戳她脊梁骨。
甚至扒她爹娘的坟头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