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
皇上冷声道:“胡闹!”不知是信了没信他这番说辞,总之看上去恼怒极了。
沈兰珏一凛,虽然早知道结果如此,还是少年心性,多少沮丧。父皇明明承诺,这时却又说到做不到。
“你是大雍的太子!婚姻之事,岂能儿戏!”皇上皱眉看向沈兰珏,并不大相信他说的什么没有心上人的话,已经打定主意过一会儿等沈兰珏走了遣人去查个究竟。他对沈兰珏的掌控欲十足,只有沈兰珏的一切都听从他安排,他的威胁感才不会那么重。
何况儿子听老子的,天经地义!
但让皇上困扰的是他事先已经答应过沈兰珏给他恩典,此时沈兰珏开口的第一个请求便被他否决,不免显得他出尔反尔,不是真心。
皇上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策,哪怕沈兰珏要权要名他都有法子解决。但这婚姻之事,实在无法做手脚。他不由猜测沈兰珏要求婚姻自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或许他想找一位有权有势的岳丈。
姑且不谈沈兰珏的目的,皇上眼下还是要答复沈兰珏的。
他想到什么,语气没有方才那样震怒:“侧妃你想娶哪个,孤都可以不管。”这已经是一定程度上的让步了。
沈兰珏无法,只好顺从:“谢父皇恩典。”他再争执,咬死要正妃之位凭自己心意来选,反而会让父皇再度起疑。
见着沈兰珏这个温顺的态度,皇上不大确定他是否有心上人了。只想着按照太子的秉性,应当也不是会对哪个女郎动心的。若是可以,他应当更愿意与书成婚。
这么想着,查还是要查的,皇上的口风松动不少:“至于正妃之位么……孤既然答应了你,也不能作儿戏之谈。这样吧,你若有了心上人,与孤说一说,孤觉得可以,那你娶那女郎为正妃孤也不反对,如何?”
虽然皇上没有直接答应任他选正妃的事,但是有这么一言已经让沈兰珏足够惊喜。他知道父皇怕他势力太大,反而不敢让他娶过于显贵的女郎。但他毕竟是太子,家境一般的女郎他父皇也可能看不上眼。
若是阿寅父母尚在就好了。
她双亲不全,父皇不见得会答应。但他已经有了父皇这句话,多少还是有些保证的,日后到嫁娶之时他多求一求,也不见得事情不能成。
如是想着,沈兰珏觉得今日自己收获很大。
皇上将此事料理好,瞥太子一眼开口:“好了,别跪着了,你起来吧。”
“是。”沈兰珏拂落膝上尘埃恭谨起身。
皇上瞧瞧他,似是随意道:“你这些日子奔波操劳辛苦了。”
“儿臣不辛苦。”沈兰珏应道。
“辛苦,怎么不辛苦?”皇上一顿,又道,“募捐之事你出了不少力,赈济时便不用你忙了,孤派人去做,你也好歇歇。”
沈兰珏一瞬如坠冰窟,嘴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是,父皇。”
皇上看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怨怼之色,对他倒是满意,真如什么慈父一样:“好了,孤也是心疼你。赈灾之事孤会让别人办好,绝不会让人辜负了你的心血。”
沈兰珏依旧低头应着,却是满嘴发苦。即便这一趟来之前他已经预料到父皇会做些什么,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很受打击。
倒不是他不向放手已经得到功绩与银子,而是他与阿寅的心血便这么转手于人,实在让他心有不甘,他分明能接着将此事办好!何况他也并不相信父皇交托的人真能做到完全的大公无私,只要身在官场便有利益牵扯,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不知何几。但换做是他则不必受官场桎梏,一定会将所有钱款用于救灾。
沈兰珏不愿细想,想他父皇究竟是怕他太得民心才如此做,还是也对那灾款有些想法。
沈兰珏很累。
他失魂落魄地从御书房走出,不知自己是怎么敷衍过父皇的。或许是因为父皇目的达成以后便也不在乎他的反应了。
他此时此刻很想周寅。
偏偏这些日子他需要避嫌,不大好去见她。他向父皇坦白婚姻之事后父皇定然要严盯着他那里,若是阿寅如过去那样频繁出入,他父皇定然要起疑。
总算是还得了一个不确定的恩典,也不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沈兰珏只能这么苦中作乐地想。
皇上成功剥夺了沈兰珏的胜利果实,心安理得得继续埋首于案牍间。他瞧着来信,瞧着瞧着便心情大好,一声“好”字简直要从喉头溢出,若非他还是有着强大的自控能力。
内忧有太子为他操劳,得以让人有了喘息之机。
而外患他也有良将,边关告捷,与戎狄的屡次交锋中大雍皆大胜。且有前线眼线回信,说崔骜是一员猛将,很好地遗传了过去崔大将军的血脉,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皇上看了自是欣喜,如今崔骜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他这些年的付出也没有白费。
而崔骜自己也修书回来一封,信上先是问皇上安,又是零零总总地写了战场上的战事,与内线所言无异,可见他是说了实话的,忠心可嘉。但最重要的还是信最后,上面是他试探着问他立下不少战功,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他只要骁勇善战就将周寅许配给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