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外。
难道他真的对森鸥外……?
红叶打了个寒颤,感到一阵惊慌。
以前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但一旦真正地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他却显得十足的不知所措。
作为首领,森鸥外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重要到即使有一天,两个人中只有一人能够活下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去迎接死亡。
‘一定能找到那个能让两个人都活着的最优解。’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一定会笃定地这样说。
但除了这一层身份之外……
红叶紧了紧拳,忽然有些心神不定。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
他瞪着来电显示上那只啃着胡萝卜的黑毛红眼兔子,抿了抿唇。
“喂?”
“……红叶。”
电话那边最开始是沉默的,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然后男人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夹杂着滋滋作响的电流音,叫人耳根酥麻。
红叶无措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嗯……在那不勒斯呆了几天,玩的还开心吗?”森鸥外放下手中的钢笔,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那湛蓝的天空。
“挺好的。”讲到这,红叶倒是将别扭的心情一扫而空,愉快地跟他分享这些天的经历。
森鸥外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一声。嘴角挂着的温柔笑意若是被某个下属看见,绝对会以为出现了幻觉。
“特意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吗?”红叶疑惑地回问。
森鸥外伸出没有握着电话的那只手,轻轻地在通透的玻璃上有规律地点着,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今天横滨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云层消散,阳光照在身上也不过分热,有些暖洋洋的。”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偷懒的理由吗?”红叶撇了撇嘴,“而且那不勒斯现在是晚上,没有晴空也没有阳光,很冷,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羡慕你吗?”
森鸥外手顿住了片刻,哑然失笑。
想要把这样令人舒适的好天气传达给他,这份心情太过于急切,以至于竟忘了时差。
沉默了一会儿,红叶奇怪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太宰又惹出了什么乱子?”他猜测道。
“不是。”
“那是中也又忙得没好好吃饭?”
“也不是。”
“那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红叶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有些粗神经。
他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嗯……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低沉中带着些沙哑的声音穿过遥远的亚欧大陆,被电流折腾得有些失真,但其中满溢的柔和笑意却真实无比。
咚、咚、咚。
红叶蓦地停住脚步,愣愣地感受着在胸腔剧烈跳动的那颗心脏,血液急速上流,白皙的脸颊上逐渐染上层层叠叠的红晕。
直到几乎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听到那声音的霎那已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并不是不解风情的蠢笨家伙,只是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然而只要一开始思考,就回想起,记忆里那些隐藏在细微隙间的浮光掠影。
总在他转过头时能对上的目光、被反驳了也从不生气的模样、首领办公室内从不短缺的纱布伤药……
须臾间,红叶想到了很多平时捉摸不透的细节。
他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嗓音暗哑:“我、我也有点想你。”
电话里突然响起明显急促了一瞬的呼吸声,倏尔消失不见,像是有人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屏住了呼吸。
半晌,森鸥外的声音缓缓恢复正常:“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
“嗯。”红叶放开了被他揪出皱褶的宽袖,抿了抿唇,“是那个意思。”
森鸥外先是感到一阵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最新流行的恶作剧吗?
会不会是中了什么特殊能力?
往日流转着千种布局、万般计谋的大脑里,现在仿佛塞满了浆糊,翻来覆去地滚动着上述的疑问。
随后他低低地笑了出来,此时他宛如深渊壑谷的内心里,不再溢满着得失、利益一类的东西,他的情绪不再受这些所左右,只有不可思议的喜悦。
“……你知道你现在的笑声很蠢吗?”
“知道啊。”
听到电话那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得意的声音,红叶嫌弃地皱了皱鼻头。
但若此时有路人经过,就会发现,这个身着异国服饰的美貌青年的脸上,也不自知地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俳句出自万叶集
②七夕快乐
③一些与七有关的小事
琴酒与他认识了二十七个月
喜欢了七个月
同住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