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怔住,俗话说得好,黄金有价珍珠无价,这般珍贵的见面礼她不能收。
“世家哥哥的心意沈知心领,可是这枚珍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兰亭丝毫不在意,“怎么,未婚夫不称心的小礼物可以收下,世家哥哥的见面礼就不收?一枚珍珠而已,不值多少银子,我可不会眼巴巴捧着像是捧着身家性命一般,只怕比不上八宝钗,更比不上玲珑镯,让你说世家哥哥小家子气。”
沈知瞬间明白谢兰亭为何要送见面礼,这是为自己出口恶气啊,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她可太喜欢了。
田瑾在一旁气得脸色发红,这是明摆着打自己脸啊,未婚夫送一枚十两银子的八宝钗,这世家哥哥送价值连城的南海珍珠,太可恶了。
谢兰亭斜睨他一眼,像是发现新奇之物一样,惊道,“呦,这是给小妾买的玲珑镯?小侯爷对自己的小妾倒是挺好,这镯子用来讨好小妾也还不错。”
田瑾一张俊脸气成猪肝色,“谢公子慎言,我哪里来的小妾?”
沈知不由掩唇笑出声,顺便补上一刀,“世家哥哥误会了,承恩侯府家训,永不纳妾,这镯子是送给我二妹妹的,我二妹妹虽是庶出,也不会舔着脸给小侯爷做妾啊。”
谢兰亭哎呦一声,语气怪里怪气,“原来是送给未婚妻的妹妹啊,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小侯爷这般爱屋及乌心肠,天下男子都望尘莫及啊,可惜我父亲一直教我,以后除了未来岳母,不准对娘子以外其他任何女人好,难怪到现在还未有人愿意嫁我。”
田瑾气得脸色铁青,又说不出什么话反驳,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双手紧紧握拳,恨不能揍死眼前这人。
谢兰亭见出气也出得差不多,将红木盒塞在沈知的怀里,笑着道,“天色已晚,世家哥哥告辞了,太晚了城外狼群结队,我可打不过。”
说完之后,也不看田瑾一眼,衣袂翩飞,转身离去。
田瑾俊脸泛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皱着眉头道,“沈妹妹,我……”
沈知不待他说完,福了福身,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这世家哥哥心直口快,专门说些实诚话,你别介意。”
田瑾感觉心口上又被插了一刀,“不是,我是说……”
谁要在这里听你废话,沈知语气冷冷,“先告辞了,玲珑镯我会给到二妹妹。”
她走到楼下掌柜处,早已候在一旁的红杏从怀里取出荷包,“掌柜的,多少银子?”
掌柜眯着眼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姑娘,刚才那位红衣公子已经付过银子。”
沈知谢过掌柜,带着绿杨和红杏走出太白楼,沉思片刻,询问道,“绿杨,你可知京城中哪家铺子在卖南海珍珠?”
绿杨想了想,“小姐,城东的珍宝阁听说前些日子进了一些南海珍珠,其中有几颗很是珍贵,铺子掌柜一直珍藏,待价而沽,小姐是要买南海珍珠?我们来的时候,老夫人给了一盒珍珠,我藏着呢。”
沈知摇摇头,“不是,我要去查清一件事情。”
她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细心谨慎之人,谢公子离开的时候,腰间别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等他回来时候就不见了,怕是有什么变故。
三人去了珍宝阁,珍宝阁的掌柜正在发呆,手中拿着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匕首,双手轻轻抚摸着。
沈知看得仔细,真是谢公子腰间那柄匕首,忙上前询问,“掌柜,烦请问下,这柄匕首是不是一位红衣公子留在这里?”
掌柜眼神一亮,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对对对,姑娘怎么知道?那个红衣公子怪得很,将匕首押在这里,二话没说拿走我一颗南海珍珠,别的也不要,只要珍珠,他还说以后一定会带银子来赎回匕首。”
沈知心中好笑,“掌柜,他将匕首押下,你也同意啊?你不怕他不回来赎匕首或者这柄匕首来路不明?”
掌柜挠挠头,有些尴尬,“这匕首价值连城,不回来赎我可就赚大发了,这来路,我也怀疑,只是……”
沈知明白,只是他给得太多了,这匕首可比珍珠值太多,她从怀里将装着珍珠的红木盒子取出给掌柜,又递过去一块银子,约莫五两左右,“掌柜,这公子是我世家哥哥,一时淘气,珍珠完璧归赵,还请掌柜将匕首归还,毕竟是谢家的信物,这银子算给你的补偿。”
掌柜吓了一跳,匕首上确实刻着一个小小的谢字,“谢家?哪个谢家?”
“陈郡谢氏。”
掌柜连忙接过红木盒子,打开检查一番,珍珠并无任何异常,迅速将匕首递给沈知,像递出一块烫手山芋,“多谢小姐提醒,可别把我说出去啊,我真是不知道,银子我也不收了。”
沈知将匕首递给身后的红杏,银子留在掌柜的柜面上,“无妨,收下吧,此事你知我知谢公子知就好,我会将匕首还给谢公子。”
“是是是,多谢姑娘。”
沈知走出珍宝阁,见此情形,如何不明白这位继兄的心思,恐怕因为某个原因他去而复返,听到自己与田瑾的对话,心中气愤田瑾对自己的轻视,对沈娇的珍视,只可惜身边没有银子,便将匕首押在珍宝阁,换来这枚南海珍珠。
心像是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