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脆生生的笑声在客栈大堂不断回荡,愣是整出了杜比全景声的效果。
没等云团靠近,两人一齐转头看向她。
冷漠的瞳仁裹挟着凛冬腊月的寒风,连脖子歪的角度都一样,让人疑心下一秒,这两人的头会从身子上滚下来。
景煜怎么……
“怎么都傻站在这儿?快些的,前边白家成衣铺子买一套送一件中衣呢!你们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快点儿快点儿!”
包着青色头巾的客栈老板娘小跑着过来,还拍了田宝的脑袋一下。
景和拿着一串葫芦,从旁边蹦出来,“哥,我们快走吧!昨晚没换衣服,可难受死我了!”
“娇气。”
景煜捶了景和一下,从衣兜里拿出一条黑乎乎的项链,戴上。
客栈外,有很多光着脚丫乱跑的孩子,头发梳得松松散散,要掉不掉。
黄狗的绳子被解开,它仍然跑到云团面前龇牙低吼,却没有之前的攻击举动。
“大黄,不能对客人这么凶哦!”
田宝绷着小脸,站在所有人前面,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做了个保护的姿态。
黄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开。
成衣铺子外边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云团他们来得晚,只能排在末尾。
云团前边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啤酒肚大叔,不太讲个人卫生,腋下两滩黄黄的汗渍,汗臭脚臭“飘香十里”。
她不由得看了看景煜,明明都是人,却好像两个物种。
不多时。
又有两个穿着北城十七中校服的男生走来,嘴里嘻嘻哈哈,无比自然地走到队伍中间,排在一个双马尾女生前面。
女生抱着脏兮兮的书包,只敢在后边瞪他们一眼,一言不发。
“喂!你们像话吗!别人辛辛苦苦排队,你插队?丢不丢十七中的脸啊!”
啤酒肚大叔当时就咆哮开了,嗓门大到半个村庄都听得见。
“关你什么事啊,我们是一起来的,早就排在这里,死不着的东西!”
少年用牙咬开了一瓶汽水,朝大叔的方向吐去。
瓶盖在大叔的啤酒肚上弹了两下,圆润地落地。
“有没点教养啊!我看你们就是欺负人家小女孩!”
陆续有两三个人加入了声讨,一时间,狭窄的路上人挤人,大家推搡起来,原先安静排队的人都被波及,十分混乱。
云团也顾不上排队买衣服,只是趁没人注意,悄悄地溜到角落里,借着墙体掩藏自身。
免得被过分激动的人误伤。
穿校服的应该是玩家,大叔也是,他们的行为和原住民有很大区别。
村庄很大,但只有这一家成衣店,刚才云团往里张望的时候,发现一个巨大的火炉。
店员个个都天赋异禀,能把手伸到火里去拿衣服。
但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她也了解到一些点:
这场混乱持续了很久,没有停下的苗头。
云团在村里四处闲逛,把房屋排布和街道走向都记在脑子里。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地面布满粘稠的蓝色液体,周围的树上,都有不同轻重的刀痕。
“求求你,我还有两个月大的孩子,家中父亲还中风瘫痪,求求你……”
闻声,她躲进一个隐蔽的角落,抓紧了藏在袖子里的细铁棍。
只见一个头发洁白如雪的小少年,拿着一把菜刀,缓缓地朝狼狈的女人走去。
女人不住哀求,但少年像是没听见,还是缓缓举起手,再猛然落下!
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云团死死地捂住嘴,生怕发出半点声音,把那个恶魔吸引过来。
小少年笑着四处看了看,不甚在意地用女人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菜刀,然后慢慢走远。
等再没听见人声,云团站起来,用生平最快地速度往回奔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似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云团扶着墙,缓了几秒,然后往白家成衣铺子赶去。
回到铺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排队,店铺门口的摆件被砸得一团糟,连门上的牌匾都掉在地上,断作两截。
她走进成衣店,刚抬头看价目表,却被两个熟悉的身影惊住。
“你们?”
景煜不知何时换上了店员的衣服,一身黑灰条纹西装格外熨帖,四肢修长,气度超然。发型没有特意打理,却平添了几分随性。
景和换了一身玩偶服,只是头和屁股好像装反了,他一直在调整,还嚷嚷着要拿剪子把尾巴剪掉。
明明是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云团却觉得安心不少。
只是心跳和呼吸节奏一时间没有调整好。
“刚刚来了个狩猎派的,把闹事的几个人清理了,你——”景煜平静地讲述,又打量了云团一眼,“也碰上狩猎派了?”
“不是吧小云团,你可别乱跑,这轮直播运气不好,碰上了狩猎派的,要是落单,可就没命了啊!”景和不再纠结挂在下巴上的玩偶服尾巴,惊叹道。
“那群家伙是乐园的老手,经常完不成任务,是靠着超高的人气和播放率,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