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皇帝垂询:“贤王,你以为北大营当让何人做主帅?”
“非梁成莫属。”
“梁成?”
“他在秦县治理,朕是打算要好好犒赏他的。”
二皇子炎庆阳趁机说道:“父皇,儿臣附议,儿臣也以为梁成练兵已有前车之鉴,他屡次破敌,又熟谙兵法,由他训练北大营的军士,必能提升京都大营的战斗力,对外可平叛,对内可拱卫皇城。”
这个话说的让老皇帝动心了。
“陛下,阳殿下此言不妥,臣反对。”
皇帝看向严戒,又是你?
既然头铁,那朕便问你:“严卿有何理由?说来听听。”
“陛下,那梁成如今身上还有疑问,朝野内外传闻他跟暗通西戎,跟西戎太子有所密谋。”
“传言而已,可有证据?”汾阳王当场反驳。
“王爷,要是没有事实,这些流言岂会空穴来风?”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汾阳王冷笑。
二皇子炎庆阳则是中气十足:“父皇,梁成忠勇,是军士大才。”
“他此番若是立下如此大功,还要遭奸臣攻奸的话,未免太寒人心。”
“就是,有些人没什么能耐,就是嫉妒羡慕心理极强。”
“若让他杀敌
建功他做不到,可是抨击朝廷功勋,却能出口成章。”
一番言语,让严戒的脸颊窜的通红。
他心中暗道不妙。
今天大意了。
不止是他大意轻敌,就连康相国跟太子爷殿下都大意了。
两位大佬都没有来。
导致汾阳王跟二皇子找准机会在陛
搞不好,那秦县的小伯君要特么的一飞冲天了啊!
不能如此被动。
得迅速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念及于此,严戒再度改口:“陛下,江阴郡的灾祸还在持续,难民已经升至百万之众,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给江阴郡拨付赈粮。”
“然,我朝国库空虚,实是无力承担赈济之耗。”
“故而臣还是觉得,当出台赋税。”
你特么的头真铁,简直是找死啊。
可他又说的有道理。
炎西六郡之一的江阴郡,早在去年就被打乱了。
整个江阴郡确实是民不聊生。
灾患四起。
即便是梁成麾下的太岁军,也是很大比重的老兵是从江阴郡迁徙到肤施郡的。
胡惟仁也急忙抓住转移话题的机会,附和道:“陛下,灾民还是要赈济的,我朝先皇爱民如子,陛下更是亲民如故。”
“江阴
郡又在炎西前沿,毗邻西戎边陲,乃是我朝宿边重地,决不可让其有失。”
“陛下可以暂缓给北大营批准粮饷,但是江阴郡的灾情确实刻不容缓了。”
“臣附议。江阴郡灾情若不解决,必会成为无序之地,到时候灾民四处奔走,也会冲击其他郡府,再者,江阴郡饿殍遍野,若不及时压制,恐怕会引发瘟疫。”
“陛下,臣也赞同。”
老皇帝看着殿下群臣。
他也极为懊恼。
江阴郡的灾情确实是刻不容缓的。
只是,这单纯是朝廷背锅吗?
炎西六郡,和平时期郡守把该地当做自家产业,大肆敛财。
一旦到了战争时期,打仗还得朝廷出兵出力。
郡守府的护卫军那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若不是老皇帝已经力不从心,他是真要设法裁一裁那些边陲诸侯的。
那些郡守名义上是替朝廷巡牧的。
可实际上已经是裂土自封了。
“朕……”
老皇帝话音刚起,殿下就传出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
“微臣认为,江阴之灾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江阴沃野千里,良田数万顷。”
“长期以来便是我大炎西北的第一粮仓。”
“可去年的西
线战事,在西戎铁骑的攻势下,最先崩溃的就是江阴郡,然面临西戎兵锋最盛的则是肤施郡。”
“如此差距,却反让江阴郡哀鸿遍野?”
“便是彻头彻尾的郡守官员不作为导致。”
“朝廷自去年就一直给江阴调兵,运粮。”
“有什么效果?”
“微臣觉得,当派一贤能入驻江阴,广施仁政,休养生息。”
“荒谬,简直是荒谬,荒唐。”
严戒顿时就高朝了:“陛下,臣以为着人就是纸上谈兵,即便派了贤惠之才去江阴郡,也得首先解决灾民问题,安抚人心。”
“人心不稳,谈什么仁政?如何休养生息?”
“这就是官员本身的能力问题了。”
梁成轻蔑道:“若是有能力,就不需要依靠朝廷,也没脸跟朝廷要钱要粮。”
“你……”
严戒咬牙啐道:“阁下巧舌如簧,你有能力赈济江阴郡的灾情?有能力平息灾患?平息舆情?有能力治理那一郡之地?”
“当然!我有!”
梁成言语之中透着强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