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脏太晦气,看他们的眼神如看瘟神般避之不及,叉着腰守在店门口,不准他们靠近半分。
正大光明的花钱吃饭,竟然会被嫌弃??
钰灵童不太理解外面这些人的想法,心想着他们不偷不抢,凭什么不能进去吃饭?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挑客的道理?
他气不过上前与之理论,可店小二仗着自己东家财大势大,直接叫来打手强行撵人。
眼看着一场混战在所难免,钰灵童挽起袖子,欲闹个天翻地覆,突然一声“且慢!”打断了双方的动作。
来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件灰白缎袍,头戴方巾,一副管事打扮。
快步走到众人面前,他首先呵斥退了店小二,再换上一张和气生财的笑脸,连连向钰灵童赔不是。
他说来者皆是客,但凡踏进酒楼大门的顾客,他们理应拿出待客之道好生款待。
他又说店小二不懂规矩,让钰灵童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钰灵童纵使心里再气,也不好继续发作。
管家见他有所松动,连忙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迎进店里。
此时离吃饭尚早,酒楼内只坐着三三两两的顾客,大堂的空桌还剩许多,可管家却把他们带上了二楼。
意识到事有蹊跷,钰灵童并未做出任何反应,而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随管家来到一间雅间门口。
推门而入之前,管家毕恭毕敬地对着他们行了一礼,遂说道:“我家主人很想结识两位公子,特地设宴款待,这才命我下楼替二位解围。还请两位公子赏脸,主人已在里面等候多时,”说罢,微微躬身,摆出请进的姿势。
钰灵童低头瞧了瞧污垢满身的自己,又看向比他更脏更臭的阿墨,也不知他俩何德何能,竟然受到这般礼待。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乃蓝河镇首富,在江湖上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管家虽是一脸谦卑,言语中却透露着不加掩饰的自豪,“主人他为人慷慨大度,出手极其阔绰,平生最喜欢结交身怀绝艺的奇人异士。”
钰灵童笑了:“我俩普普通通,并不是你口中的奇人异士。”
管家也笑:“公子过谦了,你用灵力操控泥人,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钰灵童笑了笑,没回话。
沉长老说的没错,太过招摇,果然会招来麻烦。
“两位公子,请吧。”管家再次邀请他们进屋,遂躬身退至到两人身后,以防他们临阵脱逃。
钰灵童倒不畏惧,论武功,寻常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阿墨。
强强联手,天下无敌,带着这股傲气昂扬的劲头,钰灵童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雅间。
屋内别无他人,只有一个锦衣男子坐在圆桌之前。
那男子看上去三十有余,面相温和,仪表堂堂,一身绛紫镶金边锦袍把他衬托得奢华富贵,倒有些首富的派头。
他身前的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味佳肴,令人垂涎欲滴,好多菜肴钰灵童连见都没见过,不想让自己显得没见过世面,钰灵童强行将目光从那些山珍海味上撕了下来,再一抬眼,便和那锦衣男子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他朝钰灵童颔首一笑,眉宇间尽显儒雅风范,而身后却传来“咯吱”一声关门的声音,是管家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钰灵童无所谓地耸耸肩,走到桌前坐定,迎面对上主人家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开门见山道:“我乃区区江湖草莽,不知阁下唤我来此有何贵干?”
“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想与公子交个朋友而已。”坐在主位上的锦衣男子从容笑道,“两位公子请坐,可容在下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钰灵童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你说。”
“在下姓阮,名长宁,江北蓝河人士,吾家世代经商,虽家大业大,家族弟子却生来灵根缺失,无法结丹修炼,注定一生凡人命。”
“然后呢?”
“正因为这辈子无缘修仙,所以我才想多多结交修仙异士,只为弥补遗憾,了却心愿。”
“哦。”钰灵童草草抱了抱拳,“我叫钰灵童,乡野莽夫一个,只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术法,我的朋友和我一样,无门无派,志在云游四海,乐得当个逍遥散人。”
阮长宁恭维:“钰公子小小年纪,志在四方,在下深感佩服……”
钰灵童懒得与他虚伪客套,开口打断他的话:“你已知道我叫什么了,我也知道你叫什么了,算是了了你的心愿吧?”
言下之意,既然认识了,那就别再废话,大家好聚好散吧。
阮长宁微怔,继而笑出了声:“看来钰公子还是不够信任在下。”
这话倒是说对了。
自从看见阮长宁的第一眼起,钰灵童心里就有种莫名的不适感。
大概是生意人的缘故,阮长宁虽看上去谦逊有礼,眼神却锐利如鹰,处处透着精明与算计。
钰灵童自知阅历尚浅,论揣摩人心,肯定斗不过眼前这只老狐狸,况且天上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吃个包子都要花钱,这一桌子八珍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