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间窑子。”
郑修一听,不乐意了,皱眉插蛇一嘴:“你听谁说?”
你有本事就说出来,本王立即记本本上。
蛇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似乎“听说”二字只是随口一言,最后硬着脖子瞪着少年:“总之,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弟呀,你可别跟赤王学坏了!”
殷青青面色古怪看向被当着面骂的郑修,郑修的神情却没她料想中尴尬,眉头舒展,他显然没和蛇一般计较,笑了笑。
“这你又错了。青楼与窑子,不可同日而语。”
“哦?”叶一听,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一直未参与话题的她忍不住问俊朗少年,柔柔地开口:“你跟姐姐说说,哪里不同了?”
“大大不同!”涉及赤王的伟岸形象,郑修倒是不吝上三两分钟说道说道:“画舫青楼中的女子,大多有着难言之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楼中歌酒舞曲各有滋味,令人流连忘返。她们一般卖艺不卖身,除非……”
司徒庸闭着眼睛轻轻哼着歌,一听少年张口大喘气,他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两情相悦。”
少年笑。
“有道理!”司徒庸点点头,暗想还真的如此,在青楼中要得妹妹青睐,单纯砸钱未必可以,还得英俊风趣,吟诗作对,讨妹妹欢心才行。只有妹妹看上眼了,同意了,才能于众多客中脱颖而出、留宿一夜。这可不就是“两情相悦”么?
郑修不知他随口的解释拉近了他与司徒庸的距离,司徒庸悄悄将少年看作了同道中人,策马凑近几步,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巴巴地问:“那窑子呢?”
“窑子嘛,”郑修嗤笑一声:“乌烟瘴气、庸脂俗粉,钱办事,吹拉弹唱样样晓得,令人堕落其中,不可自拔。她们自然是卖身不卖艺了,除非……”
司徒庸:“除非?”
郑修笑道:“加钱。”
“妙呀!”司徒庸一拍大腿。
蛇听得懵懵的,似乎听懂了,没完全懂。
叶脸上笑容不减,却悄然泛起红晕,暗啐一口,仿佛明白了其中深意,加了钱添点什么艺。少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通,让众人明白了青楼与窑子的区别。
这时,殷青青平静指着少年腰间闪烁的红色光芒:“少主,来联络了。”
来消息的是急不可耐的喜儿。在即将抵达鲁镇前,郑修便用常世绘通话,问了平安。
喜儿、君不笑、孕男落脚处是镇上最上档次的客栈,叫“喜来灯客栈”,这名字瞅着就喜气洋洋的。客栈两扇门半遮半掩,推门而入,一位年轻的店小二趴在柜台上,边上点着一盏昏暗的孤灯。开门时,一阵夜里的冷风刮进,险些将孤灯吹熄,那明灭的烛火惊醒了小二,他揉着眼睛看清来人。
奇怪的组合让店小二看直了眼儿。
一位俊俏的少年,头上站着一只穿着衣服的橘猫,两位穿着大胆、浑身透着异域风情的蒙面女子,还有一位杀气腾腾的白发老人,腰间六把大弯刀尚未出鞘,那狰狞的刀柄惊得店小二猛然一阵激灵,流连的目光吓得收起,不敢多看,低着头问:“几位爷远道而来,小的有失远迎!不知二位爷、三位姑奶奶,几位贵客是来住店还是来问路?”
“喵!”
站郑修头上,橘猫不满地摇了摇尾巴。店小二将它忽略了。
郑修笑着说明来意,店小二狐疑看了少年一眼,他见的客人多了,不难看出在这群奇怪的组合里,少年竟是老弱妇孺猫组合中的主心骨。但店小二并未多问,今日一早那间房里住着的三位客人提前打了招呼,说有朋友会在深夜拜访。
说起那间房的三位客人,店小二心中暗暗发堵。这三人看着光鲜亮丽的,非得三人挤一间房里,还两男一女,也不怕遭人从背后嚼舌根子。
心中这般想着,店小二脸上却没表现出半点不耐,点头哈腰指了路,让郑修几人上楼,并顺口问要不要多开几间房什么的。
“还剩几间房?”
少年忽然问。
“房多着呢,多着呢。”店小二答。
郑修朝殷青青摊开手掌。
殷青青将一袋银子放郑修手里。
“我将剩下的房全包了,银两你先收着,等我们离店时,再一并结算。”
店小二待几人上去后,偷偷打开袋子一看,明晃晃的银光刺痛他的眼睛,他不信邪地拎出一块放嘴里一咬,咔!他咧嘴一笑,眼缝眯起,随后环目四顾,做贼似地跑回柜台,从袋子里拎出两块碎银,掂了掂,藏在怀里。
走上阶梯时,蛇痛心疾首地训斥少年,说他什么没学会,偏学了赤王那套以钱压人的本事。说着,一声细响自蛇脚下传来,似乎是一根细线绷断的声音。
到了房门前,里面隐隐传出悠长的呼噜声。
蛇率先来到房门前,低头一看,愕然:“门没关紧。”
郑修点点头,示意蛇进去。
蛇无声无息推开门,一把锐利的剪子径直指着蛇的眉心。
“哟,这位姑娘,怕是走错地方了吧?嗯?司徒庸?”
举起剪子迎客的是戴着“冷酷”面具的君不笑,他前半句话是对蛇说的,后半句话赫然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