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昭阳这位楚国司马,亲自御车,前行在郢都城内。
望向四周,路上行人稀少,且多是愁眉之色。
在看见风允的车架后,隐隐有怒,排斥之意。
昭阳疑惑。
待到典籍宫前,马车停下。
典籍宫内,早有人来迎接。
“风子,司马。”
沈尹华面容哀叹,悲戚之心隐于眼底。
“发生了何事,为何急召风子归来?”
昭阳冷声询问。
却见,此时天空竟飘起鹅毛大雪来……
风允略有所感,抬眸望去。
望气之术下,天空中的五气具现,依照对五行运转的了解,风允一勘天象端倪。
他低喃道:“小雪雪满天,来年多丰年。”
“大雪雪不冻,来年倒春寒。”
“春雪雪满沟,夏田难以收。”
“入夏雪为河,临秋水漫山。”
灾厄之年,夏前大旱连绵,夏后洪水滔天!
“还望昭阳司马请楚国大卜一观天象,明年恐有大灾。”
昭阳微愕。
“风子通晓天象之事?”
风允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妄自定言。
“允有望气之术,在百越时曾行农事,望国运,知晓些许观天之法,此时略有所感,但还需常年观天的大卜行卜,以证其言。”
昭阳颔首。
“余之后会安排人前往大卜处。”
昭阳应下,而风允依旧望着天空,微微蹙眉。
“楚国的天,似在悲戚哀怨,也有怒吼无奈……这是民心大损的迹象。”
鹅毛大雪下,狂风卷席,昭阳以身而护。
“风子,先归殿内,再言其余。”
风允点头,遂随昭阳、沈尹华一同入殿。
其后甲兵搬运行李,其中多是竹简、帛书……
几人来自风允一直所居的偏殿,对坐。
沈尹华才将天子不欲升楚国爵位之事说出。
沈尹华暗望风允。
因为当初献策,让楚君放走扬粤王的人正是风允,但有学之士都清楚,风允此番是为了减少伤亡。
在这个计策下,扬粤王室保留了宗祠,远离楚国,可在别处征战。
而楚国也能更好地掌管、治理扬粤之地。
一举多得。
不然当初楚君也不会同意此策。
可不巧,周天子也以楚君放走扬粤王室为由,回绝了升爵之事,并说了欺辱一般的条件。
对此,也不知是谁,将此策是风允所献的秘密,散布而出。
这也是郢都楚人,在看见风允的车架后,会隐隐有怒,但因为风允的身份,不敢发怒,只能排斥的缘故。
“愚蠢!”昭阳怒斥。
“风子的计策,挽救了多少楚国甲兵,这些甲兵从何而来,这些庶民竟敢如此!”
思路清晰,昭阳目光也染上了怒意,直骂那些无知庶民。
沈尹华望之,低首不敢语,而是望向风允,希望风允来抉择此事。
“昭阳司马,此事非你之过,也非庶民之过。”
“何人散布的也不重要了。”风允回望沈尹华,他清楚身后有暗中的意思,就是试探风允对散布之人的态度。
“我在楚,是为了立书,记录楚国之情,观世而寻御世之法,而非单纯的彰显自己的名声。”
“况且,好与坏的名声,此时或许是坏处,而之后呢。”
“谁也不清楚。”
风允目光明亮,思索一番道:“在冬至之前,余依靠在郢都城内搜寻国情,加之典籍宫,一至十宫的史料,已成《列国志·楚》的大半。”
风允不再去谈楚国的升爵之事。
爵位对楚国来说,是执念,是民心所望,但在风允这位非楚国人来说,却看得清楚,楚国实际上,没有这层枷锁,更为自在,所欲发展也更为快速。
但,这层枷锁不只是楚民们捍卫的,也是楚国权贵们强加的。
以这样的方式,来掌控民心。
这是驭人之术。
御与驭,皆为管理,但其趋向,大不相同。
而风允,只思御世,不欲驭人。
玄道——御世者,开世之天地,世人皆随;驭人者,灭人之欲望,世人终逆。
……
风允起身,在行李中,寻来那搁置的,未缝线的帛书页。
“我本欲在安地时,潜行编撰一部分,但安地事说,却不曾动过。”
将东西放在桌面,风允头疼。
“路上颠簸,这些帛书也杂乱了。”
“不过,我这段时间也有感悟,重新编著一遍,也好。”
见风允欲说自己的书。
昭阳和沈尹华也不再说升爵之事。
“风子,您准备写楚国的何事?”
沈尹华面色微红。
“您留在典籍宫内的几本玄道典籍中,大庭以说《共戚策》,小国危亡却秉承志气,上下一心,国民一体之道。”
“其中国弱民悲,悲而引为怒,可敌大国之勇的言论,十分精妙……”
“而在禹越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