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那朵茉莉花缀上衣襟。
风动帘影,从一线空隙中,冰婆婆看到一缕黑发滑落,贴着那玉花,仿佛是发别在花上,而不是花别在发上。
这一瞥,竟似有绮丽之色,叫人只觉、花香如梦鬓如丝。
轿子又开始飞,留如梦,行如客。
桥上,那些浣纱女站着,均一动不动,一言不语,一眨不眨。
像是给人点了穴般。
因为她们还留在一瞥之中。
在那惊鸿一瞥中,一切停止,一切都入了画了,舟凝滞,云悬停。
“画”中的他很清晰,连衣袖飘一飘的样子都被记得。
冰婆婆伸手摸了摸鬓边花。
花白,香妩。
她的苍老的心,一瞬间也春心萌动,只觉得此情此景,风流无限了。
她禁不住美滋滋地蹲在湖边矶头上左照右照。
那火老头重重地踱步过来,恶声恶气地道:“照什么照,人都走了!”
冰婆婆似未闻:“你觉得我美不美?”
火老头吐口水道:“美个屁!老妖婆照镜,臭不要脸!”
冰婆婆站起身一巴掌扇飞火老头,骂道:“人家公子美如玉,都没嫌我,你长得跟个老糠皮似的,凭什么嫌弃老娘!”
两人在湖边好一番厮打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