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却见那几人全看得目不转睛,面上表情比他更呆。
张怀礼快步从里面迎了出来,恭敬地行礼道:“娘娘。”
果然是燕皇后!
荀士达心头一凉:他知道这位出自燕家的皇后生得好,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倾城之姿。
他身后的几个臣子也失了声,心里都在想:难怪陛下不肯松口选妃,有了燕皇后这样的绝代佳人,寻常的庸脂俗粉他又怎么看得上?
只是,选妃之事牵涉甚广,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退缩。
阶陛上,燕皇后似乎看了他们一眼,好奇问道:“他们几个怎么回事?”
张怀礼小声说了。
燕皇后微微一笑,忽然抬步向他们走来。张怀礼“唉呀”一声,忙叫旁边小内侍拿了把伞给他,追上来道:“娘娘,您仔细晒着。”
荀士达只觉一股淡香袭来,随即一角罗裙映入眼帘。
荀士达不敢再看,俯身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身后臣子也反应过来,纷纷跟着他行礼。
燕皇后舒缓动听的声音响起,清脆如珠落玉盘:“陛下也真是的,几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怎能叫你们就这么跪在大太阳底下?”
荀士达没想到燕皇后居然会帮他们说话,怔了怔,感激道:“娘娘言重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臣等冒犯了陛下,岂是陛下之过?”
燕皇后道:“这么说,丘大人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
荀士达又是一怔,这话却不好接了,索性豁出去叩首道:“娘娘贤明。陛下无子,国本不固,还请娘娘以天下为重,劝陛下甄选淑女入宫,开枝散叶。也免得娘娘落个‘善妒’之名。”
他说完,趴伏在地,心头怦怦直跳。他也是姑且一试。燕皇后虽出身武将之家,她的父亲却是士人,想必是要名声的,只要她愿意向陛下进言,何愁陛下不松口?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荀士达怎么也没想到燕皇后会是这个反应,不由愣住,大着胆子,偷偷向上看了一眼,但见御伞之下,美人含笑,杏眼流波,梨涡浅浅,却别有一股雍容迫人之色,令人不敢逼视。
他心头跳得越发厉害,忙低下头去。
燕皇后含笑道:“原来荀相公向陛下进言,是为本宫考虑。”
荀士达道:“不敢。为陛下,为娘娘尽忠,是臣之职责。”
燕皇后不置可否,仿佛不经意般提起道:“去岁我与荀相公的爱女有过数面之缘,令爱芳姿玉貌,仪态娴雅,可惜没有多多结交。”
荀士达的女儿荀樱娘,曾和萧以娴、顾于晚还有瑟瑟一道,作为陈括未婚妻的候选人进宫。
荀士达心头微凛:怎么忽然提起他的女儿?听皇后的口气,倒是颇为念旧。莫非,皇后娘娘有意松口选妃之事?他心中一喜,恭敬地道:“小女蒲柳之姿,娘娘谬赞了。”
燕皇后悠悠道:“荀相公何必谦虚?归命侯出了名的非天下绝色不娶,连他都动心的小娘子,可见令爱姿容绝世。”
荀士达的脸色瞬变,顾不得失礼,几乎是惊惶地看向燕皇后,脑中一个念头:她怎么知道的?
前朝时,荀家确曾几次有意将女儿送入宫中。第一次因为镇北侯府和萧皇后的关系不得不退出;后来,哀帝陈括身亡,如今的归命侯陈持有望即位,他又想法子让陈持秘密见了樱娘一面。没想到陈持是个不争气的,天天哭着喊着不要皇位,登基半个月就将皇位禅让给了当今陛下,樱娘嫁过去之事自然搁置了。
这件事并没有来得挑明,除了归命侯的母亲韦氏,以及双方当事人,没有别人知道,燕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燕皇后微笑:“韦夫人为归命侯向本宫恳求赐婚,本宫已经答应了。”
事实是陈持亲自给她递了信:荀家原本已将女儿许嫁给他,只差过明路,却在他禅位之后立刻变了脸,迟迟不肯履行婚约,反而想将女儿送入新帝宫中。
陈持那个混不吝的,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不想当皇帝,可不代表他愿意让这种势利小人踩到他头上。当下就通过燕晴晴给瑟瑟递了信。
燕晴晴和魏与义婚事的成功,陈持出了大力,瑟瑟欠了他的情。何况,作为前朝末帝,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点体面怎么都该给他。
荀士达脸色大变:“娘娘,小女,小女……”
瑟瑟深思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荀相公是嫌弃本宫这个媒人,还是不满意归命侯这个女婿?”
荀士达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一句话也答不出。
瑟瑟道:“荀相公没有不满意就好。归命侯年纪也不小了,韦夫人急着抱孙,我看婚事还是尽早办了为好。”
荀士达一下子失了力:对这个女儿,他寄予厚望,精心栽培,要是嫁给废帝,还有什么指望?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燕皇后铁了心要办成这件事,他不愿意也不成了。
他在太阳的曝晒下本就受了暑意,接此噩耗,再支撑不住,蓦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跪在他身后的几个官员大惊,叫道:“荀相公!”却碍于圣命,不敢起身。
瑟瑟扫了晕倒的荀士达一眼,气定神闲:“慌什么?荀相公这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