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琰翻动眼皮,神色冷峻,“难道十八弟想为她求情?”
他的态度摆的不要太明显,可叶景植还是耿直地点点头,扶着门框跪下。
元嫆听到寝殿内的青栀有些着急地喊话,“殿下身上的伤口都还没处理完,不能撕扯!”
叶景植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拱手道,“臣弟恳请皇兄饶恕兰郡主。是臣弟发病在先,她不过是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没能把控好分寸,于情于理不该落罪于她。”
叶景琰怒极反笑,“自保?那这些东西也是为了自保?”
他指着闫奇胜呈上来的东西。
若他想定阿古兰朵的罪,这些东西足够了。
叶景植并未抬头,“她年龄尚小,背井离乡,家人也被人拿去要挟。臣弟想,换做谁都会惦念故乡吧。臣弟与她朝夕相处,从未瞧见过她做任何僭越之事,睹物思人罢了。”
“十八,朕还是头一次听你口齿如此伶俐,为何?你属意她?”叶景琰没有急着继续聊阿古兰朵的处置,而是问起叶景植的心意。
元嫆也看向叶景植,这个答案很重要。
“是。”叶景植抬眸看着叶景琰,“臣弟喜欢她。”
元嫆听到身边的男人
笑了两声。
“朕就知道你二人情投意合,也罢,你是当事人,又是朕的弟弟。”叶景琰两只手掌轻轻摩挲,“你从未向朕要过什么,也看在你难得能同朕说这么多话的份上,朕就宽恕她一次。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十八,你看打二十大板,在牢中关五日再放出来,如何?”
叶景植忍着痛意叩首,“臣弟多谢皇兄。”
阴翳划过他的眼底。
他并不在意阿古兰朵要挨多少板子,吃多少苦头,他只要阿古兰朵能活着回到他身边。
如果阿古兰朵没了,他和那边的合作也会有影响。
处理完玉阳宫的事,叶景琰并未陪元嫆多停留片刻,又急匆匆地回了御书房,说是闻太傅还在等着。
闫奇胜跟在元嫆身后出了玉阳宫的宫门,瞧着四下没有可疑的人,快步上前。
“今日多谢娘娘搭救,娘娘待奴才有再生之德,奴才愿意为娘娘鞍前马后!”
元嫆没有应他这句话,而是问道,“阿古兰朵可送去大牢了?”
“是,皇上说完,奴才就让人送去了。”闫奇胜回道。
元嫆仰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本宫想去瞧瞧她,闫公公能否为
本宫行个便利?”
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了结,她还有些话想问阿古兰朵呢。
闫奇胜哪里知道她的想法,想着叶景琰的话,只当元嫆想与这位未来的弟妹聊一聊。
“娘娘想去,哪有不方便的。”他弓着腰笑道。
按照宫规,元嫆是不能去见阿古兰朵的,若非去不可,必须得找皇上说清缘由才行。
可他亲自将皇上对元嫆的信任与宠爱收入眼中。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元嫆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的大牢,阿古兰朵被关在她熟悉的第三层。
第三层的氛围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人气。
闫奇胜亲自领着元嫆走到阿古兰朵的牢房门前,将钥匙交给青禾。
“娘娘,奴才先去外头守着了,您有事情只管吩咐奴才。”
能在皇宫里混到内务府主管的位置,他知道许多事情得少听少看,这也是他讨好元嫆的好机会。
元嫆颔首,不等闫奇胜出门就对牢房内的阿古兰朵笑道,“本宫上次也是被关在这儿。”
门内的阿古兰朵面无表情,“娘娘既然已经出去了,又来这晦气地方做什么?”
“不是为着你吗?”元嫆笑容甜甜的,与此同时
听到牢门关闭的声音,将声音压低分,“你险些害了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得在你上路前来送送你。”
原本还坐在地上的阿古兰朵听到最后一句话骤然变了脸色,她不自禁地摇了摇头,眼中挂着疑惑。
“你还是老样子,对云朝的律法啊规矩啊一窍不通。”元嫆眉眼上扬,摇头惋惜,“连自己犯了死罪都不知道。”
她看着阿古兰朵眼中先是闪过惊诧,继而多了几分惊惧。
这么容易被吓到?
不会吧,细作都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会怕死罪?
元嫆想不通就没过多纠结,故意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会怕?”
听到这三个字,阿古兰朵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冷酷脸。
“我也是人,人都是怕死的。”说完她咬了咬下唇,不甘心道,“可先动手的是十八殿下。”
她将领口往下扯,露出脖颈。
饶是大牢中烛光昏暗,元嫆也清晰地瞧见她脖子上的抓痕。
她有些后怕地后退一步。
阿古兰朵看着她的脚,摇头冷笑一声。
元嫆佯装没瞧见她的动作,转身从青栀手中拿过炭笔和宣纸,蹲下将这两样东西通过门缝塞进牢房。
“本宫恨
你,但本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背井离乡,临死之前有什么想写给亲人的就写下来吧,本宫会帮你送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