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嫆听着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刚想问一问,余光瞥见一抹明黄从门口进来,她赶紧上前。
“皇上,您来了。”
叶景植握住她的手,“朕下朝后从刘泉嘴里都听说了,辛苦你了。”
元嫆摇头,看向闫奇胜,“臣妾不辛苦,辛苦的是闫公公,一直跑前跑后。”
听到自己被提及,闫奇胜心中一喜,立即叩首行礼。
“这些都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他没说错,这些事情的确是他的分内之事,正因此他才十分紧张,生怕这件事哪里处理的不好,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害自己脑袋搬家。
只是他没想到淑妃娘娘会帮他说话,心中禁不住对元嫆越发感激。
元嫆瞥见青栀转过来行礼,关切地问,“神医,殿下的伤势如何?”
青栀面露难色,“回皇上,娘娘,殿下小腹的伤口有些深,或许会影响夫妻和睦。”
“或许?神医有没有把握治好?”叶景琰拧眉,“十八还没有成亲,断不能影响他往后的日子。”
青栀没有给出答案,只垂首道,“民女会尽力治好殿下的。”
还跪在地上的闫奇胜心凉了半截。
神医的回答不就是在说很难治好吗?
自从承光宫走水,皇上就让内务
府对玉阳宫的一切严加把控。
没想到第二把火没从外头燃起来,反倒是从里头起来了。
“闫奇胜,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怎么会动手,又怎么会到拿刀子的地步?”叶景琰没过多纠结青栀的答案,扭头询问闫奇胜。
闫奇胜又紧张起来,“奴才问过玉阳宫的人,也问了兰郡主,说辞都是一样的。今日早晨十八殿下发病,兰郡主赶来安抚,见殿下逐渐冷静之后就让宫人出去了,没想到殿下又忽然暴起,想要杀了兰郡主,兰郡主情急之下摸到了桌边削果皮的刀子,用此伤了殿下。”
他说完还不忘喊门外的小太监,让小太监送了凶器进来。
在染血的刀子呈到叶景琰跟前时,元嫆瞧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看出端倪。
刀身的宽度与叶景植身上的伤口一致,但厚度不一样。
她在暗处扯了扯叶景琰腰间的玉带,眼神示意叶景琰这把刀有问题。
叶景琰让小太监将刀交给刘泉,“送去武德殿,让他们瞧瞧。”
武德殿是供宫内皇室子弟练武的地方,有诸位太保负责教习皇室子弟武功。
刘泉带着医师和装有刀子的木盘离开。
叶景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景植,带着元
嫆到外殿坐下,闫奇胜也跟着走出来。
“朕不是特意吩咐过,不能让十八碰到有刀刃的东西吗?”叶景琰冷声问道。
闫奇胜一哆嗦,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跪在地上。
这也是他紧张这件事的原因之一,前两日皇上才让刘泉来知会过,决不许玉阳宫出现任何能伤人的东西。
他自己心里也纳闷。
明明他让身边最仔细的人来管理玉阳宫的事情,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可事情到底是发生了。
他想查清楚是谁出了错,也只能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再去查。
正当他万分惶恐时,元嫆的声音犹如一道天籁在他耳边响起。
“皇上,闫公公办事仔细,或许不是内务府出的错。”
这次闫奇胜看向元嫆的目光不再是单独的感激,他眼中充满点点星芒,只恨不能立刻向元嫆磕头谢恩。
叶景琰没有留意他的表情,扭头看元嫆,“阿嫆的意思是阿古兰朵早就带在身上的?”
元嫆淡淡一笑,“臣妾只是猜测,她当初进宫是由万峥带进来的,宫人碍于万峥的威压不见得搜身。不然,入宫搜身的嬷嬷们最仔细,怎么会没发现她的耳坠有问题。”
听了她的解释,叶景琰眯了眯眼睛。
“
但上次她交出耳坠之后,朕让人搜过她的身,也将玉阳宫仔细搜查,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啊。”
元嫆仍是笑着,“皇上,臣妾说了只是猜测,您若是觉得没可能,就当臣妾没说过就是。”
两人的话在闫奇胜的心中泛起涟漪。
他知道这件事若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最后他一定会受罚。
既然如此,不如他先给自己找一个最轻的处罚。
“皇上,奴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插嘴道。
叶景琰和元嫆同时看向他。
他硬着头皮道,“承光宫火势虽然凶猛,但临近玉阳宫的两间房都完好无损,奴才们搜查玉阳宫时并未搜查那里。”
这个说法十分投机。
当日叶景琰下令搜查的是玉阳宫,并没让人去搜那两个房间,可那两个房间又挨着玉阳宫,无论是藏东西还是拿东西都十分便利。
“你现在带人过去瞧瞧。”叶景琰黑着脸道。
闫奇胜如释重负,赶紧应声起身。
望着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元嫆知道,就算阿古兰朵没在那两间房里做过什么,闫奇胜也会让证据无中生有的。
闫奇胜出去不久,刘泉带着太保的答复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