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满心悲愤,觉得自己中了谢瑾的圈套——这根本不是一个私人医生应该经历的场面!
但是再一想谢瑾开出的价格,他又有些犹豫了,这么高工资的工作可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让他多吃区区几碗狗……呃,或许是狗粮的粮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老板开的价格够高,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哪怕让他现在转行做兽医,那也没问题!
姜医生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心理疏导,立刻觉得面前这碗面它又香了,他伸筷子挑了一大口,吸溜进嘴里,看对面的两人顿时顺眼了不少。
谢珩与奇怪地看他一眼:“姜医生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姜淮光速扒拉完了碗里的面,站起身来:“没事,让你小叔吃完了再测个体温,如果彻底不烧我就回去了,把他的体检报告弄出来。”
谢瑕把三明治接在手里,觉得自己现在很好,头脑也很清醒,遂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那不行,不能你觉得没事就没事了,乖乖量个体温,不然我没法跟你大哥交代,理解我一下。”
谢瑕有些无奈,觉得大哥给他找私人医生这件事就很小题大做,感冒发烧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居然还要搞出这么大排场。
但他也不好辜负了大哥一番心意,乖乖试过体温,确实没有再烧,也没有其他不适,姜淮这才收拾东西准备走:“要是再有什么不舒服,及时给我打电话。”
外面雨已经完全停了,谢珩与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关上门说:“小叔就不能努力努力,别三天两头生病,你一生病我就要看见这个姜医生。”
谢瑕心说生病不生病是他能决定的吗,再一转念,表情有些古怪起来:“你不想看见他?”
“当然不想,我昨晚喊他过来,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之前在医院,让他少问几句,他偏不听,要不是我爸跟他关系还不错,我非得让我爸把他换掉。”
谢瑕微微挑眉,心说这小子还挺记仇,安抚他说:“好了好了,都是一点小事,别往心里去。”
“在小叔眼里,是不是什么都算小事?”谢珩与不知因他这一句话联想到什么,忽然认真起来,他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晰,“包括周烨在酒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声议论诋毁你,包括那个往红酒里下药的嫌犯栽赃陷害你,在小叔眼中,都叫‘小事’?”
谢瑕被他问得一愣,犹豫着说:“涉及法律道德层面的,当然不……”
他一句话没说完,谢珩与突然凑上前来,附在他耳边道:“小叔放心,你只想躺着当一条咸鱼也没什么关系,我会替你把他们一一收拾干净的,在我眼里,没有‘小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似与平常截然不同,但随即他又迅速远离对方,恢复到正常的神情:“有什么想吃的吗,中午我给你做。”
谢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愣住,呆在原地好半天,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后面的问题。
“会把他们收拾干净”是什么意思?
而且那个语气……居然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突然回忆起原著中的某些剧情来——书中的谢珩与是因为小叔的迫害而黑化的,而将原主谢瑕逐出家门的虽然是谢瑾,但在这个过程中,谢珩与也没少给他爸出谋划策。
现在自己没杀谢珩与,谢珩与对他没有仇恨,然而这个仇恨似乎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难道说黑化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了他的迫害,也会有其他因素来促成?
谢瑕忽然打了个寒颤,心说不是吧,莫非剧情真的有自动修正功能,酒会下药的事是这样,谢珩与黑化的事又是这样。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那个……珩与,答应我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好吗?”
谢珩与奇怪地扬起眉毛:“小叔说什么呢,做个饭就违法乱纪了?难道你想说我抢了厨师的活儿,会让他失业吗?放心好了,不会少他工资的。”
谢珩与对“收拾干净”的话题再只字不谈,好像刚刚说出那话的根本不是他一样,谢瑕挠了挠额头,更觉得事情闹大了,用力沉一口气——
不行。
他身为人民……曾经的人民教师,有义务教导自己的学生,把这些走上歧途的年轻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对待学生都该如此,何况是他的侄子。
谢珩与黑化之后可干了不少“好事”,屡次在触犯法律的边缘试探,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尊老爱幼的大学生,一去不复返了。
谢瑕越想越心疼,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他一定要把谢珩与这个“准失足青年”拽回来,引他到正确的道路上去。
于是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就要跟对方进行近距离交涉:“珩与,我……”
谁成想他这情绪一激动,加上身体发虚,起身时居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谢珩与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小叔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多休息,别老让我担心。”
谢瑕连忙解释:“不,我是想说……”
“我知道小叔想说自己没事,可你有事没事,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你再这样,我就要叫姜医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