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默默地关上了门,退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确实是他让谢珩与照顾谢瑕没错,可他说的“照顾”就是单纯的照顾,并不包括什么“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以及“深情款款地凝视”之类的举动。
说起来……他儿子好像一直也没找过女朋友,他至今不知道谢珩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也没见他对哪个异性表现出过关切,倒是听人说过学校里有很多女生对他表露过心意,却被他一一回绝,并没有接受过谁。
该不会……谢珩与根本就不喜欢女孩?
谢瑾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三观在这一刻产生了微妙的扭曲,他越想越觉得儿子的种种神情和举动不太对劲,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在关心家人的样子。
又是送礼物,又是照料有加,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对他小叔有意思吧?
谢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儿子自有分寸,就算他真的没分寸……那他也不能强行掰正人家的性取向。
再说了,谢瑕跟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就算真的……那也……嗯……
谢瑾实在想不下去了,他猛地冲向茶几,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姜淮正在沙发上打瞌睡,听到声音,不禁睁眼瞧他:“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谢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上楼睡吧,空房间有的是。”
姜淮不想动弹,只翻了个身:“不用了,我就在这凑合凑合得了。”
谢瑾没再劝他,转身往楼上走。
看样子,他得好好关注一下谢珩与这小子才行。
*
谢瑕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因那一剂退烧针,他的体温完全降了下来,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身体也轻松多了,除了还有点虚,几乎没什么太大的不适。
他正要起身,忽然发觉旁边好像有人,一扭头,就看到谢珩与坐在床边,居然趴在那里睡着了。
谢瑕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他忙从床头摸起眼镜来戴好,见谢珩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困极了,撑不住才睡着的。
这小子该不会在他床边守了一宿吧?
看他这样子,谢瑕忽然有些心疼,同时想起之前他因为照顾喝醉酒又胃疼的自己,在他床上睡觉被他质问的事,又不免有些愧疚,心说这孩子也太死心眼了,宁可趴着睡,也绝不再上他的床。
谢瑕轻轻叹气,觉得这个样子的谢珩与实在可怜,像条被主人关在门外,只能惨兮兮蜷缩在那里的狗。
他似乎对这个学生太严厉了,谢珩与又没什么坏心眼,一心是为了他好。
谢老师一时相当自责,想叫他来床上睡,又狠不下心来吵醒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半张侧脸,谢珩与睫毛很长,闭着眼的时候,显得安静而内敛。
谢家的基因相当强大,谢瑾的样貌就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类,儿子则更胜一筹,但谢珩与并不完全像他父亲,谢瑾的气质更偏向阳刚俊朗,而谢珩与又融合了一点母亲的精致可爱,两种气质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顺眼。
谢瑕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头发,与他想象中不同,谢珩与的头发并不太硬,也不算软,相比较猫毛,更像是……狗毛。
谢珩与被他这么一碰,忽然醒了过来,他有些迷茫地直起身,结果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胳膊已经压麻了。
谢瑕见他皱眉,更加心生不忍,伸手帮他揉了揉压麻的胳膊。谢珩与诧异道:“小叔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你怎么趴在这里就睡着了,躺下再睡会儿吧?”
谢珩与摸了摸对方额头,确定他真的不再烧了,这才放下心来:“没事,本来没想睡的——既然小叔醒了,去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吧。”
两人各自洗漱,谢瑕对着镜子打量镜子里的两人,在内心感叹年轻真好,谢珩与明明一宿没怎么睡,居然还能气色如常,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再看他自己,嘴唇苍白,面无血色,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谢珩与也抬起头,隔着镜子跟他对视,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似的,笑道:“小叔那是什么表情,在羡慕我吗?”
谢瑕发自内心地说:“羡慕啊,你们这些小孩体力真好,熬夜还能精力这么充沛,好像不会累似的。”
“嗯……我体力确实很好,”谢珩与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我很持久的。”
谢瑕正在洗脸,闻言抬起头来:“嗯?”
谢珩与眨眨眼,一脸单纯地说:“我是说运动方面。”
谢瑕眉毛挑成了奇怪的形状:“嗯哼?”
“体育运动,”谢珩与一本正经,“上次参加市里举办的马拉松比赛,我们学校的参赛学生中,只有我坚持到了终点——可惜没拿到第一,只拿了个第三。”
之人追人时只跑了短短几百米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谢老师眼皮一跳,语气奇怪地说:“你好凡。”
“所以,小叔以后不如多运动运动,我可以陪你一起,保证不会让你太累的。”
谢瑕的视线绕着他转了好几圈,总觉得这小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