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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她这样笑容的人一定不多,穆渊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个,大抵因为谭江月平日里总有些淡淡的,与人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距离。
“所以你大可放心地来谭府住着,娘亲现在是谭府的主母,虽性子软些,那些个下人也不至于薄待了我们去。”谭江月道,“唯有老夫人与太守二人需注意些相处。”
她说得太轻巧,那个老夫人哪里是“注意”就行,她分明处处刁难,生怕谭江月好过。
“嗯。”穆渊表面一片平静,心里却挣扎不断。
以至于耳廓也悄悄红了,热气顺着脖颈爬上来,他正面临着一个重要的抉择。
他不想欺骗她,更不想利用她,因为她是少有的施予他善意的人,寒冬里的糕点和手炉,多熨帖啊。
后来将他当作弟弟,更是待他无微不至,待他好得小心翼翼又毫无保留,令他感慨、羞惭,又向往,像是有一道门,外头尽是明亮的天光,诱着他走过去。
他发现自己畏惧利器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克服,在马厩里发现进来的人是她时,第一个反应是躲避抗拒……于是,当他感到那扇门在诱他进入时,想到的自然也是后退,他总在与自己的本能搏斗。
但穆渊真的很想回京,也很想……靠近她。
“年年你怎么了?”谭江月发现他脸色红白交替,眼睫也打着颤,神情有些惶惶然,立即关切地发问。
穆渊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冬日里冰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往肺里钻,将他冻得回过神,“没事……”
他撩起眼睫,目光定定地落在谭江月面上,嘴角渐渐弯起一个乖巧的、纯良的笑来,“我过几日就回来……姐姐。”
这是他头一次喊她姐姐。
语调很乖,有恰到好处的甜,和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