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余简原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刚沾到枕头上就沉沉睡去。余妈妈敲了敲她的门没人应,轻轻拧开门把手,透过门缝偷看了会儿女儿的睡颜。
余建国从卫生间出来,拍了拍她,觉得她这种举动有些搞笑,刚想说话就被余妈妈“嘘”了一声。
等把门关严实了,余妈妈才埋怨道:“没看见女儿睡着了吗?你那个大嗓门一出,肯定要吵醒她。”
余建国憨厚地笑了笑,摸了摸脑袋:“是是是。”
食肆这段时间都是开开停停,好在客人们都很通情达理,还跟着他们一起担惊受怕,像是李想那些年轻食客,更是愤慨地在网上拼命抨击霓虹。余建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恩情,他轻易还不掉,只能以后更用心地做菜,用美食来宽慰食客的内心。YushuGu.
“建平走了?”余妈妈瞅了一眼客厅,只留了一盏小夜灯,供家里人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照明。
提起余建平,余建国又有点头疼,他叹了半口气,告诉妻子:“国良,又嚷嚷着要走。”
“为啥啊?”
还能为啥?心里头过不去那个坎呗!自家姑娘回来,人人那都是打心眼里高兴。连大黄,都是屁颠颠地跟在阿简身后,时不时地还要用尾巴圈着女儿的小腿。只有武国良,隔着大门看了一眼,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自个儿关了门窗,躲在房间里任凭谁叫也不理。喊得凶了,也只是闷闷地说一句:“别管我!”
虽然阿简说了,主谋是那个渡边村一,但他仍然固执地把错都归在自己身上。
余妈妈听了丈夫的话,沉思了片刻,出了主意:“这事儿你别管了,明天阿简肯定会去找她武伯伯的。这事儿得他自己解开心结,旁人多说了没太大用处。”顿了顿,也跟着叹息,“国良这个人,怎么临老了还钻牛角尖了。”
是啊,这个年纪了还有啥想不开的呢?别说余建国他们想不明白,就是武国良自己,也胸闷得不行。
张华一回来就给他来了电话,虽然他没在现场,但武田的下场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人争了一辈子,结果最后又被打回了原型。武国良摸着自己爷爷的照片,老泪纵横:“爷啊,您子孙不孝啊!”
他爷爷最疼的就是武术芳了,临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说得最多的也是好好看着他。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老子能不清楚?不过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
……
一个好觉让人神清气爽,余简甚至都没等闹钟醒,自己先掀了眼皮。撩开窗帘一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伸了个懒腰活动着筋骨,套上运动服蹑手蹑脚地出门。
胡同里已经有了烟火气,老人家起得都早,遛个弯儿锻个练拎着从路边摊子上买的早餐,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乍一眼看见余简,大家还有些不敢置信,等人走到跟前盈盈地喊他们,这才揉着眼拍着大腿喊:“还真是余丫头!”
“这是咱们的大功臣啊!”
“受累了受累了!”
把她围了一圈问了个仔细。余简一点儿也没不耐烦,认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看着老人们溢于言表的关心,刚才出门的那点儿寒意一下子就退得干干净净。
到了早餐点上,店主们那更是热情了,非但不收余简的钱,还多塞了好多吃的给她,不容她有任何推辞:“你让我们当厨子的都扬眉吐气了。”
这话听得余简有些汗颜,只能讷讷地回答:“那就谢谢大叔了。”
回家的时候路过水果摊,竟然发现早春的樱桃已经上了,个个红润饱满闪着荧光,倒是让她怀念起了一种吃食。
正好武伯伯的情绪不佳,用这道吃食去打开他的心扉吧。
“阿简,你怎么起这么早?”余建国出门的时候碰上回来的余简,见她额头冒着薄汗,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连忙接过,“刚回来也不多睡一会儿,人家不都说要倒时差的么?”
余简被她爸逗得嘻嘻笑:“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异类呗!”她还真的没有时差这回事儿,在公鸡国也是到点儿就起床。瞅着余建国手里拿着车钥匙,也知道他要去开铺子了,又重新把袋子抢回手里,催促他出门,“路上小心点,车多。”
“哎!”女儿的话就跟圣旨一样,那是必须遵守的,末了又说了句,“今天就在家呆着,别乱跑了。明儿爸爸在店里请大家吃饭!”那才是为女儿庆功的时候。
眼看着老父亲走远了,余简才重新关上门。余奶奶好不容易睡了个踏实觉,一觉醒来竟然比平时晚了一个多钟头。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焦躁,披了衣服就下床,等看见厨房里站着的熟悉身影时,嘴角才慢慢露出笑容。
“一大早又在捣鼓什么呢?”她轻声问。
余简被她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奶奶,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是樱桃,可甜了!”
余奶奶一瞧,可不是。那过了水的樱桃像是大颗粒的相思豆,鼓鼓囊囊的,登时也来了兴趣:“做樱桃肉?”她家老头子好像做过那么一回,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
樱桃肉啊……余简思索了一番,“今天的樱桃太甜了。做樱桃肉得用稍微酸一些的樱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