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凌云飞却从她微微发抖的肩膀觉察出了端倪:很痛?
校医正在翻洗一处伤口,安雅吸了一口冷气,从牙缝里迸出了三个字:有点儿。
凌云飞将左手手腕往前一伸:可以借你咬着,我不怕痛的。
一直捂着眼睛的秦湘君忍不住悄悄张开了指缝看了过去:教官还有这举动?
这也太贴心了吧?
秦湘君悄悄从指缝里打量着凌云飞,敏感地从他含笑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丝情愫,心里突然闪过一层明悟: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还有那支派克笔,原子含含糊糊地只说是昨天晚上教官见丫头的钢笔没水了,借给丫头的,其实是......教官他想追丫头吧?
怪不得丫头受伤了,教官急得一把抱了她往医务室跑——
哎呀,早知道是这样,她和原子还杵在这里当什么电灯泡啊!
这气氛正是旖旎得一片粉红啊,她们是不是要找个什么借口先撤了?
秦湘君心里正转着念头,坐在椅子上的安雅已经摇了摇头,很委婉地拒绝了凌云飞的提议:
不用,毛太多,我咬不下去。
艾原已经放下了捂眼睛的手,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空气中无数隐形的粉红泡泡仿佛瞬间被齐齐戳破,刚才的一丝旖旎顷刻间消弥不见,就像先前也没有存在过。
恰在这个时候,校医也长吁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好了,伤口都清理干净了。
凌云飞好气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时也只能借着这个台阶下:还要抓着她别动吗?
抓着,我还要用碘伏消毒,会刺痛。校医一边说话,一边手脚飞快地用棉签蘸上碘伏涂抹过伤口。
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在乎这最后一步了。安雅咬着牙挺着,总算忍过了那种刺痛。
伤口最后还涂上了红霉素软膏消炎,一只手看起来棕黄黄、油糊糊的,很是凄惨。
医生把剩下的磺伏、药膏、药油和棉签全装进一只小塑料袋里递了过去:伤口注意不要沾水,每天按药品说明书涂药。
右手不要有什么大动作,要静养,这些天也不要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她手臂和腿上还有淤青,那瓶红花油你们回寝室了帮她涂一涂,最好把掌心搓热了来回搓一下......
不等艾原上前,安雅就伸出左手接过了那只塑料袋:好的,我都记下了,谢谢医生了,这些药多少钱?
校医摆了摆手:你教官已经帮你付过了。
安雅站起身回头看向凌云飞:教官——
凌云飞笑笑:你是在我的训练中受的伤,我也有责任的。何况又不是多少钱,一点医药费我帮你付了就行了,你别计较太多了。
然后越过安雅看向艾原和秦湘君两个,你们两位,先赶紧把她送回寝室去上药养伤吧,安顿好了再回来军训,我先去操场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完全没给安雅几人答话的时间。
校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了一句:我看你们这教官人挺好的啊,挺负责的。
秦湘君冲安雅挤了挤眼:是啊,教官是挺好的,丫头你说是吧?
安雅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等走出医务室了,才低声说了一句:湘湘,有些事你别乱想。
秦湘君还以为安雅是脸皮子薄在害羞,赶紧笑着点头:是是是,丫头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没想。
学校希望她们把精力更多地用在学习上,是不提倡她们在校期间谈恋爱的。
就算谈对象,那也得偷偷地谈,何况现在还只是刚进学校军训期间呢。
学生和教官要是有些什么,实在是太敏感了。
而且她瞧着,班上不少女生都对教官很有好感呢,要不是教官一直板着脸对大家没有假以辞色,怕是大家一有空都要围上去了。
要是让大家知道教官这棵高岭之草其实心系着丫头这里,对丫头可不利;也难怪丫头不肯承认这事。
安雅并没有注意秦湘君笑意中带了揶揄,在寝室换了身衣服,揉了药油以后就直奔图书馆了。
操场上,唐缈和尹茹一边练着正步,一边偷偷打量着刚刚赶回来的凌云飞,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可惜凌云飞一直板着脸,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过看到后面艾原和秦湘君也赶回来继续参加军训了,两人立即就推断出安雅的伤应该不重。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唐缈和尹茹都在心里狠狠咒了一句:怎么就没跌断安雅几根骨头呢?
趁着中途解散休息的间隙,方少华也在一边低声跟凌云飞打听:
你家那丫头怎么样?我看她都不过来了,不会很严重吧?
凌云飞拧开自己军用水壶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巴:
擦伤和跌打伤,医生建议她休几天病假,等伤口愈合了再参加军训,免得伤口发炎。
方少华呵了一声:机会来了啊,趁着这个时机,赶紧把她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