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后半夜,村里的人依旧打着火把,在石子路一带找人,远处不时传来狼嚎,在田林间回荡,听得令人心惊。
潘梅一直在哭,恳求村里人好好找人,主要村长“负责”,他放下话了,不管咋的,死活都要见到人,小柱子拿着一把铁锹,举着火把,沟里都是这小伙去的。
福海市里,几家餐馆闭店要到很晚,尤其年里的这几天,喝酒的赶不走。
当马三、薛鹏鹏他们几个来到一家店里时,好巧不巧的,看到广云连一伙人了。
“呦,出来搞顿夜宵都能碰见,看来福海还是小呀,急需扩城。”
薛鹏鹏走在前头,郝一豆胳膊处夹着大哥大,另外几个跟在他俩身后,众人靠到广云连他们桌前。
“原来是诚德的经理,恭喜发财哦。”
梁承业敷衍一声,便继续低头吃饭,没多理会诚德的那些人,心想识相就赶紧走,可筷子还没把夹起的红烧肉送入口中,只觉一侧挤得厉害。
这人猛地扭头,一张大脸盘子占据了全部视线。
“你这是意思?”
梁承业不满道,而广云连等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冷眼看着薛鹏鹏等人。
“这么多菜,你们能吃得完啊?要不要一起,别浪费呀。”
薛鹏鹏嬉皮笑脸,又趁着这个间隙,仔细端视梁承业等人,尤其郝一豆眼尖,扫一眼就都认熟了。
“砰!”
一拍桌子,梁承业站了起来,正要动怒时,广云连赶忙制止。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剩下的这些菜,让诚德的人捡的吃。”
广云连讥讽道。
“谢谢,都是我爱吃的菜。”
薛鹏鹏脸皮极厚,还感谢上了,当即夹着红烧肉吃起,嘴里嘟囔:“还想和你们聊聊合作的事,看来没机会了,路不同呀。”
广云连没作声,可走到饭店门口,又突然扭头,目光落在薛鹏鹏和郝一豆身上,而他们也正好抬头,彼此对视,且持续好几秒。
不知是不是错觉,薛鹏鹏觉得那二椅子的眼神中带有几分暧昧,于是拍了拍郝一豆的肩膀。
注解:二椅子,是对不男不女的称呼。
“哥,咋的了。”
郝一豆凑过去,一副狗腿子形象。
“你要享福了。”
薛鹏鹏露出一抹望子成龙的舒心笑容。
“哦?怎么说?”郝一豆不由激动起来。
“刚才那个二椅子好像对你有意思,只要你狠下心卖屁股,绝对能发得了大财,怎么样,要不要为诚德献身,打入敌人内部。”
薛鹏鹏一脸淫笑。
“哈哈哈哈......”
李起弘已经忍不住大笑,连马三都咧起了嘴。
“你们够了!”
郝一豆板着一张脸,大声呵斥,提起广云连那个人,心里直泛恶心。
可广云连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那人上车后,嘴角上扬,心说,还没见过脸盘子那么大的一个人,还挺可爱,试试应该挺不错的。
......
一整夜,村里人都没找到赵正望,却等来了弘强地产的拆迁队,以及局子里的警车。
而这一次,围堵在前面的,是赵丰旗和潘梅,那外村嫁过来的妇人。
“乡亲们呀,大家听我说两句,赵家庄的拆迁工作可是市里的重点项目,千万别耽误了城市发展,以后获利最多的可是你们,能免费落了城镇户口不说,还能住上高楼,家家户户都当万元户。
多好的事啊!”
胡清行,这位副局长站出来发言,先是好话,转而一张脸变得肃穆,语气很重,且极具威严:
“但谁要是阻挠拆迁工作,那就是寻衅滋事,破坏城市发展,是要抓起来进局子的。”
“俺村的赵正望呢?”
赵丰旗一声嘶吼,瞬间让现场变得糟乱。
“先把俺村的人交出来!”
“还俺村的人!”
“赵正望去哪了?”
......
村民们大声高呼,情绪相当激动,纷纷往前推搡着,眼瞅着就要上手。
“都安静下来!”
胡清行大声呵斥,一众警员全部上前去维持秩序,一番折腾后,让现场稍有安定。
胡清行埋怨地瞪了广云连一眼,赵正望那个人,哪怕是昨晚上偷偷给做掉,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端。
“赵正望昨天被弘强地产的人带到局里去了,我那边都有记录的,广云连同志受的可是重伤,赵正望是要担刑事责任,也就是得蹲大牢的,结果赵正望给跑了,我们局里的人也在找他。”
胡清行举着扩音喇叭大声解释,这可是老油条,最会解决这种事,已然把责任都推给赵正望。
“哎呦,你还愣着干什么,哭啊!”
赵丰旗急了,挤到潘梅身后,用力掐了妇人一把。
“还我男人......你们还我男人啊......啊呜呜......”潘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打死那些拆迁的人,他们想抢咱们的地盘子!”
赵湖德吼了一嗓子,刚晚上在大队听到只赔的那点钱,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