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上去,你就是万元户......”
薛鹏鹏发出虚弱的声音,此刻一点力气都没了,再也扑腾不动,但好在身子羸弱,头重身轻,那张大脸盘子能够浮在水面上。
“这这这......这还能活着?老婆子,别在屋里藏着了,快出来救人!”
那老农转动铁辘轳,连忙把绳索递下去,而屋里的老妇也赶来帮忙。
薛鹏鹏用力抓住绳子,一只脚如搅麻花似的,紧紧的缠绕,在老两口愈发沉重的呼吸声中,他慢慢往上升着。
“万元户,拉我上去就是万元户,万元户呀么万元户,呀呼嘿......”
薛鹏鹏担心老两口没力气,把自己给掉下去,于是不断的加油打气。
终于,有惊无险,薛鹏鹏爬出井口,整个人都被冻僵了,甚至感觉不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
“舅,带我去暖和点的地方......”
薛鹏鹏一头栽到老农的怀中,晕死过去。
“快,先抬进屋。”
老农急着呼喊。
“万一刚才那伙人找上门来怎么办?”那老妇忧心忡忡,刚才魂都要吓没了。
“咋的,难不成把人搁屋外冻死啊。”
老农怒目圆瞪。
“那不成,来,往屋里抬。”
老妇也不再犹豫,上手抬住头,而那老农抓住脚,两口子一合力,把薛鹏鹏抬了起来。
“妈呀,这是不是水泡的,脸咋这么大?人还能活吗?”老妇担忧道。
“我看够悬乎,但不管咋的,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见死不救。”
老农生性胆小,都不敢看那张大脸,凉水的浸泡下,真和菜盘子一样,又圆又大。
这个时候天快要亮了,山的一头已经泛起亮光,而范准等人开着那辆面的车,刚刚过了岔路口,与几辆警车交叉而过。
“要抓人吗?应该就是范准那伙人,之前犯事进去过,后来谭处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又把人给放了出来。”
通讯员看向窦全生,询问局长的意见。
“先不抓,看看诚德的人有没有事,真要调查起来,可没有那么简单,会有人压的。”
窦全生冷冷一句,目光凶狠地看向后视镜,他不想站队,在李民洋那边有个交待就好。但如果真的出事,广自茂那边也得往出交个人。
在远处的后山,一块大石头下,姜大梅精疲力尽地靠在那里,任由朝阳照在她的脸上,格外的晃眼,却又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你妈就是喝尿吃屎,也绝对不能让你们逮住......突然,姜大梅脸上闪过一抹戾气,可眼角挂着泪珠,导致姑娘的表情看起来极其复杂。
此时距分税制的颁布,还剩四天......
上午九时,窦全生把电话打到李民洋那里,而薛鹏鹏已经送到医院抢救,虽然暂无生命威胁,可受伤极重,陷入昏迷中,且左膝粉碎性骨折。
“李民洋,我尽快把人给你抓回来。”窦全生连忙保证,而对方的沉默,让这位局长心里没底。
“抓不抓吧。”
然而李民洋却是冷冷说了这样一句,抓个顶事的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脸脸的事,谁也逃不了。
“你这......”窦全生顿感不妙,于是连忙劝说:“至少在我的地盘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人。”
“那就辛苦窦局了,先不打扰。”
李民洋挂断电话,随即打给秦胜利,询问其详细情况,可越听越气愤。
“老子花这么多钱,养你们吃干饭吗!?”
这是第一次,李民洋对“老舅”如此动怒。
“李董,主要有巡查组的人盯着,我们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大梅,薛总也是偷偷去的,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秦胜利吓得连黄牙都不敢呲了。
“你给我把话记住了,别管什么巡查组,如果诚德的人再出事,你这个保卫科长别干了。”
李民洋怒吼。
“一定,李董,请您放心。”
老秦吓得站起了军姿。
随之李民洋直接挂断电话,又给黄自远打去,详细说明了昨晚的情况。
“广自茂已经动用非常规手段了......”最后,李民洋重重一句。
“对周瞿严的工作已经调查完毕,估计孙旭卫还得一段时间,姜大梅只是暂时可以拖住审计调研,但时间一长,就该采取强制措施了。”
黄自远沉声道。
这番话所暗示两点,其一,周瞿严已经恢复到正常工作中,可以继续与李民洋打配合。再者提醒,这事他压不了太久了。
“我明白了。”
李民洋重重一声,随后与黄自远的谈话越来越低。
而在这之后,韩心愿找到窦全生,给对方压力,就算抓人,也不能是个臭鱼烂虾。
......
当马三得知薛鹏鹏的消息后,他第一个赶回到福海,一直守在病房门口。
“三哥,你去休息会,我来看着。”
郝一豆靠过去关心道。
“谁动的手?”马三一脸戾气,样子像是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