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众矢之的。您舍不得师父,师父更舍不得您啊。今天,师父在闻风阁听了那说书的胡言乱语,都不知心里会疼成什么样子。说到底,那万祥,也是个太监啊。”
四阿哥的身体猛然一紧,小英子的话是正正地戳在了他的心窝上。
两人这段感情,纵然真实动人,甜蜜万分,可在世人眼里到底是决决不容于世的。不合礼法,混乱人伦,若有一天大白于天下,或许会比前太子与哈哈珠子的感情更让人不齿。肮脏、污秽、羞辱,逃不脱的阴影。两人都不敢将这层事实剖白人前,只能你瞒着我,我瞒着你。
可是如今,由人及己,这层伤疤被血淋淋地揭开。四阿哥可以想象,在苏伟听到那段皇廷艳事被人人作为笑料消遣时,定然心如刀绞。自己的深情有一天会成为伤害对方的利器,却不能后悔,不容后退,姑且只剩了满心满肺的疼……
“还有一事,”小英子从袖中掏出了那两张记档,递到了四阿哥眼前,“这是京里送来的,这两天在那些纨绔公子手里传的正热乎呢。虽然奴才还没来得及到福晋处求证,可单看那记法体例,倒确实像咱们王府的东西。”
四阿哥随手一翻,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小英子继续道,“王爷,如今咱们王府里秋黄不接的厉害,总有那利欲熏心的蠢蠢欲动。现在外头流言满天飞,您又要忙于政事,依奴才浅见,还是让师父回来镇场。”
“李公公说的对啊,”从刚才一直沉默的库魁,也压低嗓音小心道,“奴才蠢笨,一时也搞不清楚王爷的打算。只是,在奴才心里,苏公公是最最聪慧大胆、果断机智的。苏公公陪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慎行司都是几进几出,身上的补子都是先皇后和万岁爷亲自下旨加封的。若是连他都需要远避府外,处处受人维护,那奴才们,就连废物都不如了。”
库魁的话音落下,一直主张把苏培盛送离京城的傅鼐,瞧了瞧四阿哥的神色,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四阿哥缓缓地吐出口气,撑直身子,“罢了,你们先下去,爷要好好想一想。”
“是,”三人行礼告退。
这一夜,注定了圆明园的很多人都无法入眠。
年氏躺在空旷的雕花大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凌兮靠坐在床下,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帐子中传出。
凌兮猛地一点头,从昏睡中惊醒,“小主,你还没睡吗?”
“清晏阁的灯都熄了吗?”年氏没有回答凌兮的话,只问了傻傻的一句。
“早早就熄了,”凌兮的嗓音低了低,“小主别想太多了,苏培盛那儿还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儿呢?”
“是我自己没用,”年氏轻轻的念了一声,翻过身,面朝着床里,枕畔渐渐湿润,“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期盼……”
“小主,”凌兮掀开帐子,小心地拍抚着年氏的手臂,“您对王爷一片真心,王爷不是薄情人,您的好,他一定都记着呢。”
清晨,好似来的很快。
四阿哥睡在苏伟旁边,这一夜倒是安然无梦。待再睁开眼时,枕旁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正捏着小英子昨晚递上来的两张记档。
“这都是昨天京里才送来的,小英子还没来得及去福晋院里求证呢,”四阿哥坐起身,一手把苏伟揽到怀里。
“如果这两张纸是真的,那这起事件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了,”苏伟抓着记档的手无形中紧了又紧,“又是八阿哥他们搞的鬼是不是?是看万岁爷驾临圆明园了,这才抓着这些私隐来寻你的晦气!”
四阿哥一声轻笑,伸手捏捏苏伟的下巴,“左了就是那些人了,如今是什么下作手段都肯用了。”
苏伟抿了抿嘴,一把打开四阿哥的手,翻身就要下床。
“做什么去?现在时辰还早呢,”四阿哥伸手拽住苏伟的胳膊,“咱们俩还有事没交代清楚呢?”
“交代什么?”苏伟冷着脸回过头道,“我现在已经回了圆明园了,你还想反悔怎么着?”
四阿哥碰了钉子,只能苦苦一笑,很没底气地低声道,“爷都是为了你好……”
“我谢谢您嘞,”苏公公是满肚子气没处发,现在就像去找个人打一顿,“奴才还有事要办,王爷没睡醒,就再来个回笼觉。”
“等一下,”四阿哥手上的劲儿没松,神情莫名有些虚,“还有一件事儿,爷还没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儿?”苏伟一屁股坐回床上,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四阿哥抿了抿嘴角,安抚地拍了拍苏伟的背,“那个,万祥,还活着。”
“什么!!!”
白做了一夜噩梦的苏公公,一口气堵在胸口上,差点儿当场憋过去。
“你昨天那枪打得倒是威风,”四阿哥重把苏伟搂回怀里,抚着前胸替他顺气,“就是准头有点儿差,只擦破了手臂,打在了地上,还把一个侍卫的鞋尖烧了个窟窿。现在万祥和那个侍卫都在炕上养着呢。”
“我我我瞄准了啊,”听到自己真的差点打到别人,苏伟也满是心惊,“那侍卫怎么样了?脚还能用吗?”
“两人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