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棺椁,什么都没有。
“……”
如果不是有人趁着酒窖空置的这段时间,暗自改造出了机关,让这屋子瞬息间便能改天换地,那就是他自己中了毒,这样的话,莫名其妙的寒沉和晕眩也都有了解释。而有谁趁着他丧失知觉的时候,带走了东家他们……
小话痨可能也是被人蛊惑了神志,再特意带到他面前,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自顾自地为眼前这一切找出了最合常理的解释,转身时,重剑客不禁心中长叹。
——人都不见了才觉出不对,他可真是老了。
冯如海一边缓缓为儿子输送内力,希望能催他清醒,一边任由冯冬生领路。
他倒要看看,对方还要耍什么花招。
西门庄主用不着他担忧,真要是连剑神都倒下了,重剑客也只能认命。冯如海主要是替宋家三人悬着心,尤其是宋坊主,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突然陷入这等险境,她可怎么招架?
***
弱质纤纤的宋坊主一言不发。
她的帷帽已经不翼而飞,整张脸正埋在西门吹雪的心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任由这个人身上的冷冽气息淹没了她。
“……有没有伤着?”
不算温热的手掌揽过她的腰肢,西门吹雪感受着未婚妻子急促的吐息,如同在他心头扇动翅膀的蝴蝶,掀起一阵席卷天地的飓风。
他便问了这一句。
明明该是关切的话语,偏偏被西门吹雪说了出来,任谁也听不出半点旖旎和温柔。可他没有得到回答也并不催促,反而微微低下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把人环抱得更紧实些。
他以为她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方才西门吹雪只觉眼前一暗,整个库房仿佛被夜幕遮盖,以剑神的目力,一瞬间竟然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他未及多想,身体也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第一反应便是伸出手探向前方,凭借着未婚妻子熟悉的气息,一把将人揽在怀中。
下一刻,脚下腾空,原本安安稳稳站在酒窖里的两个人像是坠入了深渊,呼啸的风几乎要割裂耳廓。
西门吹雪握剑的右手抵在未婚妻子的后背,左手压在她的后颈,第一次用这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控制着她,逼着未婚妻子躲藏在他的怀抱里。可剑神自己却挺直了肩背,身姿舒展,落地时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力道便被他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他护住了自己的未婚妻子。
而向来少言寡语的西门剑神,却还在问着毫发无损的宋坊主,有没有伤着?
“……没有。”
自心口处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宋坊主昂起脸,果然只是面色略白,眼眸却依旧明亮,哪怕在这诡秘的黑暗里也灿然万分:“受伤的是你。”
她的手指点上他胸·前一处,有刺眼的血迹浸穿了他的白衣,开出一朵渐渐绽放的红梅。
那是他去年败在燕南天手下的旧伤。
宋坊主眼尾轻扬,也是第一次对未婚夫婿冷了脸色:“西门庄主,我先前问你伤势如何,你说了无碍。”
这自然不是在骗她。
——能跑能动能挥剑,在西门吹雪看来,哪怕早就结痂的旧伤于日前突然崩裂,也不用过多在意,至少不该让前来退婚的未婚妻子担心。
他不会用这种廉价的伎俩去挽留她。
西门吹雪只是避重就轻了而已。
所以不说自己已经痊愈了,他只告诉她,“无碍”。
“……好一个无碍。”
宋坊主往后退了退,作势要离开他的怀抱。
她现在是真的心情欠佳。
麻哒!
这也没法不欠佳!
千年苦工在心里暴风哭泣。
柳伯,冯如海,宋玉红。
这三个人放一块儿,她原本薅秃了自己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会引来如此浓烈的鬼怨血气?前两个怎么样就不说了,“人美心善宋玉红”是她自己的马甲,杀没杀过人,造没造过孽,她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可她只是和柳伯见了一面,就被鬼怨缠上身。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柳伯是厉鬼的最终目标,比起她这个一年才得一见的所谓庄主夫人,万梅山庄的其他人不更应该惨遭毒手?
然而,山庄诚然阴气冲天,鬼怨却没有波及到他们。至于西门吹雪这个庄主,虽然她早在重逢之时就就看出了他的伤势有所反复,但他身上清冽如旧,看上去没有沾过半点脏东西。
而冯如海这个二五仔(……),虽然夹在万梅山庄和宋氏酒坊中间,与老管家应当也有私下的接触,可他身上的血怨之浓甚至远胜柳伯!
那是不是说冯掌柜才是源头?
但如果是他,为何塞北分铺的伙计和他的儿子冯冬生都安然无恙?至近至亲之人没事,反而是宋坊主这个东家遭了殃?
老子才不相信是因为她的人品问题!
千年苦工面对一团乱麻的现状,把自己知道的脏话从头到尾骂了无数遍,依然窝火得要命,甚至觉得这搞不好是问题次元出了bug,闹出一个完全无解的逻辑链给她添堵。
那干脆放任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