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贴对联,祭祖、守岁、挂灯笼、燃爆竹。
卯时正,天色已经昏沉。
卧室之内,李绚小心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刘瑾瑜的脖颈下抽出,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刘瑾瑜察觉到动静,想要睁开眼睛,李绚这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继续睡吧,天还黑着呢。”
刘瑾瑜含糊了应了一声,然后将整个身子再度挤进了李绚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本打算起床的李绚满脸无奈,这个丫头。
自从怀孕之后,刘瑾瑜开始变得酣睡了起来,人也经常变得没精神。
尤其是李绚回京之后,她也更加的腻在李绚身边。
轻轻的抱着刘瑾瑜,李绚嗅着她幽长秀发间的香气,整个人也再度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
晨光大亮,刘瑾瑜终于一个哈欠醒了过来,她刚刚睁开眼睛,思绪还在混沌之中,突然一道闪光闪过脑海,整个人一下子直接坐了起来:“不好,今日要祭祖。”
“好了,早都弄妥了,真等你起来弄,什么都迟了。”李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身上的绒毛外套脱在门口,直到身体暖和了一些,李绚这才走进了房中。
“有郎君在,妾身都懒了很多。”刘瑾瑜有些嘟囔的仰起头,但眼里满是窃笑。
坐在床边,李绚将刘瑾瑜抱进怀里,看着她调皮的模样,略带胡茬的下巴直接抵在了她的娇嫩的脸蛋上,刘瑾瑜立刻抬手,笑着推拒道:“痒!”
“哈哈!”李绚强行扎了刘瑾瑜两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好了,辰时正了,该起床了,阿母等着呢!”
“啊!”刘瑾瑜赶紧从李绚的怀里挣脱,开始穿衣服。
李绚在一旁帮忙,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越帮越忙。
不知道多了多久,两个人才来到偏厅。
看到母妃一脸戏谑的模样,刘瑾瑜顿时羞红了脸。
李绚倒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
“大郎,三娘身体有孕,你要多注意一些。”欧阳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刘瑾瑜头已经直接撞在了饭桌上,一只手死死掐在李绚后腰,非常的用力。
李绚顿时一脸龇牙咧嘴的模样,但始终没有叫出声。
欧阳氏看到这一对小夫妻如此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李竹快步从门外进入,一脸急促的模样,同时将一张短笺递到了李绚手上。
李绚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竹一眼,彭王府虽然规矩不严,但也不至于不严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李竹也是府中老人了,如何会不注意这些,那么只能说明……
李绚面色严肃的低头,看向手里的短签。
短短几行字,李绚一眼掠过,但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最后一个字,眼底满是骇然。
“怎么了?”刘瑾瑜有些惊讶的看了李绚一眼,探过头要看短笺上的文字。
李绚摇摇头,将短笺扣过,然后看向刘瑾瑜说道:“先用膳,用完早膳之后,我们再商量这件事。”
李绚抬起头看向李竹,轻声说道:“请余先生用过早膳之后,去书房,还有,去东靖院叫上李笔。”
“喏!”李竹快步转身而去。
对面的欧阳氏看向李绚,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绚轻叹一声说道:“儿子以为能够过个安生的年节,但没有想到,有的人就是不安生。”
看着母亲担心的模样,李绚摇摇头,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此事并非是针对儿子而来,是有人在针对刑部尚书裴炎,手段稍微激烈了些。”
“哦!”听到和李绚无关,欧阳氏顿时没有兴趣,刘瑾瑜也一下子放心下来。
片刻之后,李绚将刘瑾瑜搀扶进书房,余泽,李笔顿时站了起来,拱手道:“王妃。”
李绚摆摆手,说道:“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等到刘瑾瑜坐定,李绚才将那张短笺递到了她的手里,看清楚短笺内容的瞬间,刘瑾瑜不由得脸色一变:“这是什么人,下如此辣手?”
……
短笺平放在桌案上,上面写几行小字:“辰时三刻,安宁坊,故刑部掌固冷鳞家中老妻和独子,同时上吊身亡,刑部已开始查察。”
“这件事,如何说?”李绚抬头看向了余泽。
余泽面色凝重,说道:“此事毫无疑问,必然是有人借对冷鳞家人报复,来针对裴炎。”
“如何是针对裴炎?”刘瑾瑜一时间有些没有想明白。
“那是因为昨日的一件事情。”李绚轻叹一声,从桌案之下,又翻出另一张短笺:“巳时三刻,故刑部掌固冷鳞妻儿,披一身白麻丧服,站于刑部大门之外,刑部郎中郑仁恭请进,半个时辰之后,将人送出。”
李绚将短笺推给刘瑾瑜,然后才又轻声说道:“昨日她们才刚登门刑部,今日便就被人灭口,让人忍不住怀疑,真正动手之人,是否为刑部尚书裴炎?”
“可是裴炎没有理由这么做,下属任务途中身亡,他只需要给足抚恤,便可将事情完全妥善处理,如何还需要下手灭口?”刘瑾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