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你这是在意指外甥吗?”
欧阳通看到李绚这幅样子,无奈的说道:“你们这对母子啊!”
无奈的笑了笑,欧阳通的脸色随即肃然了起来:“大郎在婺州所做之事,舅父在朝中也时常听闻,不过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但大都无碍,而且说实话,你能在婺州做到如此,舅父也并不意外。”
“舅父请讲!”李绚顿时认真的起来,拱手求教。
“你是宗室子弟,陛下在吴越诸州都早有布置,以你的身份,只要将这里力量统合起来,做的便不会太差,不过舅父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借用风雨之力到那种程度,颇有当年诸葛孔明之风。”欧阳通神色认真,他这番话不仅是他个人的意思。
身为卫尉寺卿,欧阳通身边有不少精通军事的同僚,李绚的手段放在军中,也是足够惊艳的。
李绚赶紧摆手,说道:“外甥哪能和诸葛孔明相比,不过段都督曾经私下评价过,若是让外甥守城,怕天下间能够攻下的人寥寥。”
这是实话,段宝玄的确私下和李绚这么说过。
当初任命他为睦州安抚使,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欧阳通深深的看了李绚一眼,李绚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住他。
不过随即,欧阳通就点点头,说道:“守比攻易,我朝之中,多的是善攻的名将,善守的虽然也不少,但大多不出名。”
“那就麻烦舅父了。”李绚认真的拱手,他在中枢之间的人脉本就不广,再加上他在刻意的躲避中枢的那些风雨,想做什么就都比较困难,不过好在,还有欧阳通这位舅父。
稍微控制一下中枢的风评,有益无害。
就在这个时候,彭王府大管家苏藏从外面走入,拱手道:“王妃,晚膳准备好了。”
“走吧!”王妃欧阳氏站了起来,朝着偏厅走去。
……
书房之中,余泽将两杯清茶摆放在李绚和欧阳通的面前。
“进攻吐蕃是军方和西北道诸州的事情,对于其他各府道州县关系不大,如今朝中真正关心的,是圣人对新罗请罪使的态度。”欧阳通看向李绚,将朝中最近的重点说了出来。
李绚略作沉吟,低声问道:“舅父,可是如今朝中大多人都倾向停战?”
“你不也是一样吗,数月之前,神都陛见之时,你就向陛下奏呈了许多停战条件吗?”欧阳通一句话,让李绚有些诧异,说道:“外甥的奏章,舅父看过了?”
“看过了,朝中很多人都看过了,不过褒贬不一,有的称之为天马行空的奇想,有的斥之为荒谬的妄想。”欧阳通摇摇头,感到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一个少年郎写的奏章能够被诸臣如此郑重对待,着实不多。”
“朝臣如何想,外甥不在乎,关键要看圣人和天后的意见。”李绚的声音很轻,一下子就让欧阳通肃然起来。
“不错,你是当朝郡王,只需考圣人和天后的看法便好,不过圣人和天后的态度又有什么人能看的清呢!”欧阳通轻声一叹。
“舅父,其实停战与否,并不在我朝一方,新罗人的态度也很重要。”稍作停顿,李绚接着说道:“外甥在奏章中就写道,新罗人不可信,其人反复无常,今日和明日叛,常见之事,我朝兵锋一退,其势必不会管如何约定,只会得寸进尺的试探,故而在大军后退之前,还有一战。”
“你知道吗,乐城县公,燕国公,还有安东镇抚大使李谨行,平阳郡公薛礼,都是一样的态度,故而这一战必然当中,甚至已经在谋划之中。”欧阳通说了一则朝中秘闻。
“岳翁和平阳郡王都曾与新罗开战,李使君更是如今东岛的统军官,他们有如此想法并不稀奇,但还是那句话,新罗人不可信,为人反复无常,就算一战能够打痛他们,但稍有机会,新罗人便会如同疯狗一样的直接扑上来,东岛策略还当稳行。”
李绚对新罗人的猜疑,几乎已经到了骨子里。
欧阳通微微摇头,说道:“但东岛停战是大局,剩下的,无论如何接近都是小节,所以为了防止日后反复,大郎的那些策略,陛下很有可能会采行,所以,才有了你的检校鸿胪寺少卿一职。”
李绚默默的点头,之前在扬州时,新罗人便已经与天阴教所有勾连。
而在天阴教之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这个人便是西域王,吐蕃国师鸠摩罗。
一旦新罗和鸠摩罗勾连,那么明年大唐和吐蕃开战之时,难保新罗不会在东岛闹事。
李绚甚至可以肯定,那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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