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将至,种土豆的日子也要到了。
在云灼一封接一封的书信催促下,宋琬终于决定启程去泽州。
毕竟禹王揍也揍够了,百姓们还排队等着让禹王给他们刷恭桶夜壶呢。
没错,黎松之奏折上刷恭桶这个看起来荒谬又极其羞辱人的建议,皇帝居然真的同意了。
看来皇帝对禹王真是恨之入骨,为了羞辱他,连赐死的旨意都收了回去,转而又下了一道令满朝都哗然的圣旨。
圣旨上大概意思是,禹王犯下滔天大罪,为平民愤,特赐其为禹州百姓刷恭桶十万次。
黎松之接手这道圣旨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皇帝该不会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附身了吧。
十万次,哪怕一天刷三十次,也得刷上□□年,对此,黎松之不得不佩服二人不愧是兄弟,这世上恐怕没有比皇上还要更懂得如何羞辱禹王了。
罚他刷恭桶,却依旧保留其亲王头衔。
禹王的母妃在禹王罪折入京的当天就被太后赶去了冷宫,每日残羹剩饭度日。
母子二人,一个被锁在冷宫,另一个永远走不出禹州。
皇帝是真狠,黎松之感叹。
这次随行的还有宋琬先前救下的八个姑娘,她们几个商量过了,决定去泽州开始新生活。
宋琬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而且顾燕急说泽州是大越西境难得的一座水乡之城。
除去西北方向那道天然屏障,泽州三面环河,大山又挡住了西北的风沙,所以泽州很适合百姓生活。
百姓们除了靠种地,时常还会下河捕鱼补贴家用,所以日子比其他几座州城要好过些。
听到宋琬要走,并且小殿下也要带着,黎松之心中顿时有一万种不舍,早知道他让皇帝派自己去泽州当知府好了。
等他们一走,彭敬也要离开禹州去塔回关整治军务,到那个时候,这禹州城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哦不对,还有个每天被压着刷恭桶的禹王。
“去泽州路途奔波,依我看,小殿下还是留在禹州最好。”黎松之试图说服他们。
“坐船过去,哪里奔波了。”宋琬拧眉,“黎大人,你睁眼说瞎话。”
黎松之:……
话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好不好。
“老师你放心,阿毓会给你带泽州的土特产回来。”顾毓小手背后,正经起一张被宋琬养回来的包子脸道,“老师别太伤心,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出去走走,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收获和感悟。”
黎松之内心松动,“小殿下说的对,是微臣想得狭隘了。”
宋琬眨眨眼,抬手偷偷捏了捏包子的后脖领,小包子骗起老师来真是越来越娴熟。
就这样,在黎松之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大家上了驶向泽州的船。
宋琬在禹州抢来的金银,除去要分给几个姑娘的那份,剩下的都让顾文运回黔地。
怕他一个人看不过来,宋琬让宋十二和宋七以及顾武都去帮忙。
顾陵风不打算去泽州,有二弟在,没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他现在有了不得不回黔地的理由。
顾燕急倒是很想让顾陵风和他们一起去泽州,他劝道,“大哥,云家二公子在信上提到他大哥想见见你。”
顾陵风过去隐瞒世子身份投军时,和云家大公子曾分在了一个兵营,或许是都出自将门的缘故,他们彼此性情很是投契,哪怕后面他们后来一个去了西南,一个回了泽州,关系也并没有减淡。
顾陵风摇头,并交出一封亲手写的信,“大哥就不去了,帮大哥把这封信交给云烽。”
宋琬不太明白,“顾大哥你该不会是晕船吧?”
顾陵风失笑,“是你大嫂,她有孕了。”
以前妻子怀阿昶时,他就不在身边,这些年他本就亏欠妻子,这一次顾陵风不想再错过。
宋琬不可置信,“我大嫂一个人也能怀孕?”
顾燕急咳了咳,颇为尴尬和无奈,赶紧解释道,“是我和阿毓的大嫂,阿琬你是我未婚妻,也该唤她一声大嫂。”
知道说错话的宋琬小脑袋不停点道,“哦哦,原来说的是顾嫂嫂。”
既是大嫂有孕,顾燕急便不再挽留顾陵风,“那大哥回去陪大嫂,至于云将军那,我会替大哥去解释。”
顾陵风笑笑,拍了拍顾燕急的肩膀,“一路小心。”
宋琬连忙补充一句,“那我的金子银子们,就麻烦顾大哥帮我看一下,别让宋七他们偷拿去喝花酒。”
顾陵风瞥了眼有些脸黑的二弟,笑着应声,“好。”
喝花酒这个词还是宋琬和禹州仅剩的两家青楼里的姑娘们学的。
自从禹王被她打趴下后,那些被强迫入青楼的姑娘都被放了卖身契,其余留下的都是懒得跑,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反正她们也没什么名声,卖身契攥在自己手里,身上又不缺银子,偌大的青楼没了乌烟瘴气的客人,住在这儿,不比去外面租宅子住差。
宋琬临走前,青楼的姑娘们依依不舍,有送玉佩的,也有送自制的香粉,更有甚的还送了亲自绣的手帕和荷包。
荷包宋琬自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