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
陈溺从他身后探出头,举着手机向卫生间里照了一圈,不见有人影,“你就不能正常的开门?”
黑滋尔唇线抿成了直直的一条,连下唇的唇沟也被抹平了,看起来颇为无辜:“门被从里面锁上了,这么做是最省事的。”
除了黑滋尔以外,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认为徒手拆家是一件轻松活的人。
程几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困惑再次浮出心头:“既然没有人?门怎么会从里面反锁?”她走向前,两只脚踩上门板,“会不会躲在坑里呢?”
陈溺:“你觉得……那底下能藏人?”
程几何从门板上跳下来,双脚踩在厕所里的瓷砖地板上,掀起门板的一角,“医生能不能帮我把这块门给弄出去啊?”
黑滋尔睨了她一眼,一脚踏在朝上的门面上,看似没多大力道地蹬了一下。
那门板像是被撞上了马达,疾驰出去,嗙——!一声响,砸在了对面那间厕所的房门上,两扇门同时碎裂成几块。
程几何冲陈溺小声嘀咕道:“大佬他……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大好啊?”
没有了门板的遮挡,镶嵌在几块瓷砖中间的蹲便器露出全貌,原本该是白瓷的蹲便器里遍布干涸的黄色污渍,在黄色的污渍上头,又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
程几何蹲下身,冲着蹲便器池里那个圆形的黑洞小声吆喝:“下面的朋友请举起你的双手让我看到!”
黑滋尔:“……”完全无法理解人类的各种怪异行为举止。
真要是应验了程几何的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她能当场吓到变物种。
陈溺正勾着头,看着瓷砖地板上的一只小巧的脚印,长度与他的手掌差不多,脚印停在洗手池下方。
脏旧不堪的洗手池紧紧贴在墙角,那堵墙壁上贴着一块长方形的玻璃镜,不是很大,镜子的边角有不少磨损磕碰的痕迹,凝固成型的黄胶顺着镜子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挤出来。
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中间有一小块被擦得很干净,那一小块位于陈溺胸腔下一点的高度,他必须得半蹲或者俯身才能平视那一块干净的镜面。
程几何问:“是通过镜子逃走的吗?”
陈溺:“不好说,可能性比较大。”
程几何颇为苦恼:“那要怎么抓啊。”
陈溺说:“街上那么多,你想怎么抓就怎么抓,我们庄园里也有不少,关键是……抓到之后呢?”他停顿半晌:“合照?”忽然间联想到那个十九世纪时的习俗。
黑滋尔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了。”言下之意是在催陈溺早点回去,而后,他又补充一句:“你平时十点钟就该躺下的。”
陈溺熄灭了手机的灯光,鞋子在瓷砖地板上蹭了两下:“躺大街上?”
那些鬼东西到晚上才显露凶相,他能怎么办?白天跑去监视餐厅里的那些老人,没什么收获不说,还险些被拉着一起坐下来下象棋。
想想看,感觉更加不舒服了。
归来的亡者在天亮时安分守己,那些乐呵的老大爷、与人唠着家长里短的老太太、抱着玩具赖在父亲怀里撒娇的男孩,到了晚上……随时有可能会化身索人性命,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
庄园内,别墅里的人早已歇息睡下,整栋别墅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托拜厄斯的工作做得很到位,陈溺要他把所有的镜面遮起来,就连透明的玻璃壁与窗户也统统被临时挂上的红色厚重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离远一些打眼一瞧,仿佛整个别墅都让一块巨大的红布给罩在其中一样。
别墅外,哈士奇与外形似猫的年兽挤在一个窝里,睡得正是香甜,就连他们三个人从宠物屋前路过时,窝里的两只崽也完全没有一点儿被吵醒的迹象,完全不能指望它们能起到看家的作用。
由于前一天三点钟才睡下,到了第二天,陈溺一觉睡到中途,直到被黑滋尔从床上捞起来,还很是不情不愿。
洗漱完毕,陈溺扣着衬衫的扣子,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看向黑滋尔,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昨天你在检查林瑾尸体的时候……”那语气很是随意,仿佛就是过于无聊,随便扯了个话题。
黑滋尔了解陈溺,他不是那种喜欢进行无意义攀谈的人,与别人聊天多半都是带着目的性。
原本以为他又要问有关于林瑾尸体的一些事,却没想到,陈溺的下一句话是——
“齐月怡去找你说了什么?”
听到陈溺的后半句话,黑滋尔有一瞬间的怔神,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见黑滋尔迟迟不答,陈溺眉间蹙起,固执地重复询问一遍:“齐月怡去找你说了什么?”大有听不到答案就会一直追问下去的架势。
黑滋尔放下手中正在规整的衣物:“她说了关于你和其他人交往的一些事。”默了,他又补充上一句:“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这样的回答落在陈溺耳中,让他觉得太过含糊其辞,他想要知道更具体的细节。
“具体是哪句话导致你在昨天对我爱答不理的?”陈溺走到黑滋尔身前,修长纤细的手指将仅剩下的那颗领扣扣上,接着,落下的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