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他赶忙用手扶住了门边,又下意识地低下头,确认那声诡笑不是人偶发出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人偶嘴角似乎又有向上挑的趋势,双目也眯得比先前更弯了。
他忙不迭地绕到土胚房后方,抓着市松人偶的双手高举,将她抛进了灌木从中。
灌木哗哗几声,一抹胭脂红被吞没在枯枝烂叶之中。
陆冉松了口气,勾着头原路折返。
他一脚迈入门槛,另一只脚却被钉在了原地,陆冉缓缓回过头,总觉得方才余光之间多出了什么,伴随着轻微的异响传入耳中,咔哒咔哒的。
不是错觉。
就在他们隔壁的土胚房屋外,摆放着一只方方正正的小木箱,那木箱是由数条长方形的木砖块堆砌出来的,就像搭积木那样。
咔哒咔哒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木箱底部有一摊液体,天色黑得厉害,看不大清,陆冉只能打开手机照明朝那边探照,又走近了几步。
第三步迈开,陆冉看清楚了,他双腿顿时一软,吓得跌坐在地,又急着起身逃跑,鞋子也被他蹬飞了,他顾不上捡,连滚带爬地跑回屋里。
咔哒、咔哒的轻响仍在持续,回响在漆黑的夜里,被凉风携着钻进门窗缝隙间。
由木块堆砌出来的小箱子没有任何固定措施,松动的厉害,暗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木块之间的缝隙涓涓流溢出,最终在箱子底部积攒出一滩水洼。
盖在最上层的其中一条木砖块还一耸一耸的,仿佛箱子里有滚水在沸腾一样,它每耸动一下,落下时与下方的木块撞在一起,细微的轻响随即产生。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
天空泛着鱼肚白,清晨已至。
虽已天明,箱井村的天空却瞧不见太阳,约莫是被村后的山林给藏着了。
陈溺昨晚睡得不大好,梦里梦外总听到不明的声响,醒来后也没什么精神。
晴晴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乖巧地向陈溺打了声招呼:“溺溺早呀。”一声落下,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
陈溺应了一声:“我也饿。”他看向黑滋尔,又想起一个关乎生存的难题,“我们上哪儿找吃的?”
黑滋尔:“想吃什么?”
陈溺撇下嘴角,想吃的东西多了去了,问题是上哪吃。
一大一小眼巴巴地望着黑滋尔,就指望他能给弄点儿食物来填饱肚子。
咚咚咚——
一串敲门声转移了投放在黑滋尔身上的两束目光。
陈溺走上前打开房门,垂目看着站在门外的千黛,问:“什么事?”
千黛反手指向墙边的那张小桌子:“市松人偶没了。”
没了?陈溺抬起头,视线越过千黛的头顶,落到那张空空如也的桌面上。
他皱了下眉头,双手环在胸前:“去外面找过吗?我昨天半晚醒来一次,听到有人打开门走出去的动静。”
坐在屋子里头的陆冉抬了下头,又很快埋首,道:“说不定……是那个人偶自己溜走的。”
千黛说:“那两个警察出去找了。”
说曹操曹操到,唐如是与杜宇闻两人刚好从外面回来。
杜宇闻摆手道:“先别管那个岛国特产了,隔壁少了个人。”
千黛说:“是不是跑出去找出村子的路了?”
杜宇闻哼笑一声:“那算是能跑,你自己去看看村头那条泥巴路,融成了沼泽。”
陈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他的上一句话,问道:“哪个隔壁?”
唐如是指了个方向。
看到他的手势后,陈溺点点头,绕过几人朝外走去,黑滋尔没跟过来,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陈溺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颇为不习惯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见黑滋尔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陈溺收回视线,后脚也迈过门槛,脚尖的方向一转,拐了个弯走向失踪了一人的房子。
他站在房门外向里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不见伤感或者紧张,想来是失踪的那个人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不等陈溺主动发问,屋里的一个人便抬起头朝他看过来:“你也是来问失踪那人的事?”
另一人无精打采地说:“不如想想我们到哪儿能找到食物,这村子里连块菜地也没,都是在吃土过生活吗?”
陈溺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脚下的触感不大对。
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这一块的土明显像是近期被松动过……昨天是这样吗?不大能肯定,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深夜,他也没特别留意过。
屋里头的几人见陈溺迟迟不走,还在门前蹲了下来,好奇地走出来问道:“看啥呢?”
陈溺站起身:“这一块的土昨天就这个样子吗?”
众人低下头去,也瞧出了陈溺脚下的那一小片土和其他地方的不大一样。
不仅有被松动的迹象,看着还有些湿润,颜色也更深一些。
一个年轻人努力回想了一番,过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行,没注意呀,昨晚上那么黑。”
“对了,你们那边,谁有带着吃食吗?”
倒是有个端着盘饺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