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最后还是没有告成状。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好不容易等到学堂放课,牵着石头兴冲冲地冲回家,可家中空荡荡的,到处找不到娘亲的踪影。
一问才知道,温宜青还在忙着铺子里的事务没有回来。
善善也没气馁,熟练地去隔壁宅子找皇帝,可今日皇帝也不在。她跑了个空,又没法去皇宫找人,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她去马厩看自己的马。
高源闹事后,白马先行被送回家,如今正在水槽边低头喝水。善善去厨房要了一篮子胡萝卜,蹲在它旁边,一根一根喂它。
她一边喂,一边轻轻抚摸着马腹,白马今日也受了一鞭,但如今已经看不出痕迹,仍旧是如天上云朵般洁白漂亮。可那么重一鞭子,打的石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怎么会不疼呢?善善光想想,就替一人一马心疼坏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忧愁,白马低下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脸颊,善善被蹭的咯咯笑,白马再低头拱她,要她坐到自己背上。
坐在马背上散了一会儿步,柔柔的晚风拂过脸颊,所以不好的事情也被抛到了脑后。
善善从马背上爬下来,又去捞挂在白马脖子上的铃铛。
彩色长绳缀在洁白的马胸,如云端虹彩,金色的铃铛在手中叮当当的响。她翻到后头,看到上面刻的胖乎乎的小鱼。
明明她已经在自己的马上做了标记,可还是有人想要乱动她的东西。大抵是标记做的不够明显。
天黑了,温宜青仍旧没有回来,善善知道娘亲忙,便与石头两个人一起用晚膳。家里人少,她以前一个人用膳会觉得寂寞,现在有石头陪着,就算娘亲忙碌顾不上她,她的话也能与石头说。
在餐桌上,善善说:“如果我给它挂一个牌子,上面写上我的名字,他们认得我,知道是我的马,是不是就不会欺负它了?”
石头低头干完一大碗饭,问她:“你的马叫什么名字?”
善善:“什么?”
石头慢吞吞说:“你给马挂牌子,上面不写它的名字吗?”
善善:“……”
她捧着碗,小脸呆呆的。
她这才想起来,总是马儿马儿的叫,自己的马还没有取过名字。
善善“哎呀”一声,又发起愁来。
她不擅长取名字,发了半会儿呆,犹豫地看向今日也被打了一鞭的石头:“……叫小石头?”
“……”石头说:“这是我的名字。”
善善叹气:“那还是等我娘回来再取吧。”
晚膳后,她又等了许久。
没等到温宜青回来,反而是等到了沈云归。
娘亲不在,善善便主动出来接待他:“沈叔叔,你怎么来了?”
沈云归是来送珍宝斋分红的,他拍了拍手中一沓银票,问:“你娘不在家?她去哪了?”
“她不是在铺子里吗?”
沈云归扬眉:“铺子天黑关门,我方才来的时候路过,你们家铺子连灯也没点,里面的人早走光了。”
善善摇头:“她可能去别处忙了。”
见她说不出,想要找的人也不在,沈云归便只能悻然放下银票。他转身往外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绕回来蹲到善善面前。
“最近那人有来找过你娘吗?”
“谁?”
“比如那位陈公子。”
那是皇上的化名,善善点头:“他昨天就来了。”
沈云归:“……”
他咬牙切齿:“他来干什么?你娘就没赶他走?”
“他送了我一匹马。”善善遇着谁都想要炫耀自己的小马,这会儿起了话头,更是兴高采烈地想拉他去后院马厩看马。
沈云归却听得面色大变:“马?他送你马,你娘没说什么?”
“我娘同意了呀。”
他的面色变了又变。
“你娘同意了?以前她什么都不肯收,那陈公子送的,她就收了?”他凝重道:“你娘今日不在家,难道也是与那人出门去了?”
善善还是摇头。
温宜青与边谌从未在她面前露出什么亲密举止,在她看来,皇上叔叔就与面前的沈叔叔一样,都是想做她的后爹爹,但看上去都没什么机会。
“对了,沈叔叔。”善善想起一事:“你知道哪儿可以做牌子吗?我想要给我的马做个牌子,以后别人一瞧,都知道是我的马了。”
“……”
沈云归睨了他一眼,施施然站起身。
他手执折扇,轻轻地敲了一下善善的脑袋,才道:“你若不计较成本,京城有一家铺子手艺精湛,能将你说的马牌做的最好,只是生意紧俏,得排到明年去。”
善善当然想要最好的,但等不及到明年,面上也露出失望。
沈云归又说:“不过也巧,我与那家铺子的掌柜有几分交情,我帮你提一提,不出七日,马牌就能到你的手中。”
善善喜不自胜:“真的吗?!”
他勾起唇角,又很快收敛,折扇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正色道:“只是我也有条件,若那位陈公子再来你家,或是你娘出门去见他,你就让人来知会我一声,只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