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 这一晕还晕了整整一天也是够了, 而他醒的时候只见楚轻正坐在床畔闭眼小憩。他才挪动身子楚轻便醒了过来。
“你醒了?”楚轻松了口气。
“怎么了我这是?”赵时煦揉揉脑袋, 他也没有被宣冉打中啊, 怎就说晕就晕,这么弱鸡的身体可不像他的身体。
楚轻看着他,拿过一旁温着的药,道:“是又动了胎气。”
赵时煦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 “我就知道, 他怎么就那么脆弱, 是太小的缘故?”说着,赵时煦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楚轻微微莞尔看着他,舀了一勺药喂到他嘴边。
赵时煦瞧着, 直接要拿过药碗豪迈开喝, 楚轻却认真道:“让我喂你。”
赵时煦看着他,只见楚轻眼神一片轻柔, 索性也让人伺候一把,靠在床头上, 摊手道:“那随便你吧。”
楚轻这才淡笑了一下, 将药喂到他嘴边。
赵时煦配合着张嘴,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喝,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一碗药见底,赵时煦终于忍不住那苦味儿, 才控制不住的开口道:“这药真不是一般的苦。”
楚轻笑了笑,将怀里早准备好的蜜饯拿了出来在掌心摊开,“上次在客栈没有吃到,我这次特地提前准备了。”
赵时煦发现楚轻不是那种会把一件事翻篇的人,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会主动提醒你之前的冲突,任谁也打不了哈哈。
赵时煦没什么多的表情,嘴里虽然苦却没有拿他手中香甜的蜜饯。
楚轻看着,带着些哄他的味道,“吃吧,很甜的。”
赵时煦看着楚轻,忽然觉的他对楚轻的了解并不是他自以为的那样深刻,他一直都是因为书的内容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了解他的隐忍、狠辣、无情,却不了解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他的身世。
赵时煦拿起一颗蜜饯,嘴里实在太苦了,他也不想太为难自己,便张口吃下。果然是很甜,甜的融化人心。
楚轻看着,笑的温柔,开口却道:“我以为你会回南境。”
赵时煦舔了下嘴皮,目光看着别处,“萧阮还在,我哪能安心回去。”
楚轻看着他,内心一阵触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腰间的玉笛拿了出来递到赵时煦面前。
赵时煦看着那玉笛,撇开其他的不说,这些日子,没有这玉笛在手上拿着或者时不时的吹一吹,他还有些不习惯。
楚轻见他不接,便道:“以你的聪明睿智,我爹的身份你应该已经查到了,他曾经是大靖的男后,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年。”
赵时煦听后,未有作声。
楚轻垂眸看着手上的笛子,声音很轻,“时煦,我不是有意骗你生我之人是我爹....不,我就是有意的,因为他当年为太多人所不齿...”
赵时煦听着,不知怎的,楚轻跟他来软的,他一下子竟还有些手足无措,这完全不像他平日里认识的那个楚轻。
“可你始终骗了我,这是事实。”赵时煦依然淡淡道,事实总不会变的。
楚轻没有否认,千言万语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赵时煦看着楚轻,蓦地有些心疼,他不知那心疼是从何而来,只是楚轻双眸里的神情不似他以往见着的那般冷淡或是阴狠,而是带着浓浓的抹不去的悲伤。
“我当真没有想过利用你,这只笛子是我爹最心爱之物,当年我和他一起离开宣家时,他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只笛子,后来入宫辗转几侧到了雎容院这笛子也一直带着,就连他死的那日也用这笛子最后吹了一首曲子给我听。当日在宫中,我见你找到了这笛子,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赵时煦看着他,隐下心中的叹息,只道:“当日在影左盟你为何不说?”
楚轻看着他,其实那时在影左盟他是准备说的,只是当时恰好袁战派人过来请他去议事厅,所以才...
赵时煦忽然也想了起来,那天楚轻的话是只说到了一半,但是在这之前,他和他可是在影左盟待了一日的。
楚轻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握着笛子道:“无论怎么说或许你都不信,但我当真没有。”
赵时煦看着楚轻,一下子倒也不知该不该信他了,“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还处于‘怕’中。”
楚轻凑近他,抬起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你相信我。”
赵时煦未有多言,楚轻却忽然凑过脸他亲他的唇,紧紧的拥着他。
赵时煦挣扎不过,直接被他亲的压在了床上;然而楚轻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亲吻过后便放开道,盯着他的双眸,“时煦,我...”
赵时煦看着楚轻,然而楚轻想要跟他说什么,可是这一声呼唤后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是真的爱你,无关南境,无关利益。”楚轻避开赵时煦的双眸,不去看他,想要说的东西有些多,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道:“你相信我。”
今天恐怕是楚轻第一次跟他说了这么多次‘相信我’,赵时煦一向觉得自己十分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