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宫内, 萧太后坐立不安, 虽说楚轻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异样, 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楚轻拥有了主权, 他的羽翼便开始丰满,日后不知会如何对付她。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依然没有防住楚轻, 当年收养他的时候, 哀家就担心会有这天,不过, 如此信任楚轻, 并不是哀家和爹爹心大, 也不是楚轻伪装的太好, 是这小子从小便不是个机灵人。他和宣珏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个只想着在宫里安稳度日, 混吃等死的人, 胸无大志。”
顺喜伺候萧太后多年, 对以前的事也甚是清楚, “奴才知道,皇上那时和宣主子成日就在那雎容院挖土种菜,过着闲适日子,要不是宣主子死了,估计现下皇上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当藩王呢。”
“是啊,可问题就出在宣珏死了, 那时候哀家巴不得早点弄死他,可现下想起,倒像是觉的他的死是他自己谋划的一般,因为他死了,楚轻才到了哀家膝下,楚轻才有机会坐上皇位,有机会得到权利。”
萧太后说着,声音极其阴冷,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男人,大靖唯一的男后,便恨得咬牙切齿,紧紧的握着凤椅的扶手,接着道:“你不知道,宣珏在江湖上的名声曾经有多好,容颜绝世,风流倜傥,爱慕他的人不分男女都可以排成一支军队了,可是他千挑万选,选择了先帝,呵!”说到此处,萧太后眼角有一滴泪,她略用手绢擦掉,却越擦眼眶越红。
“娘娘,您别伤心,那宣珏再如何厉害,不也一样被宣家除名,被先帝处死了么;不管他有没有谋划什么,反正他人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萧太后收起手绢,揉揉眉心,“你说的哀家都明白,只是,哀家顾虑的是皇帝一旦掌握大权,会对萧家不利。”
顺喜听了,更是笑道:“太后宽心,昨夜一战太师和大将军并没有失去太多,这大靖还是萧家的天下。”
萧太后闭目道:“话虽这么说,但兵权到底是交还给了楚轻,当年为了从先帝手里得到那枚虎符,爹可是废了不少心思,如今一朝还回去,总是有些不安的。”
“这虎符历来都在皇帝手里,但那又如何,下头的人不一定都听皇帝的,有道是山高皇帝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握着一枚虎符不见得就能做什么。”
萧太后听了这话,心里舒畅了些,“你这嘴啊是愈发能说会道了。”
顺喜见萧太后神色好转,忙讨好道:“奴才只不过说的事实罢了。”
“行了,知道你忠心,早前你跟哀家说的事,哀家记着呢,只是没料到出了昨夜的事,近日来爹和阿阮定会有些筹谋部署,待过了这一阵,哀家会跟阿阮提的,那个小太监是叫温询?”
顺喜一听,高兴的跪倒在地冲萧太后磕了一个响头,高兴道:“是叫温询,奴才谢太后大恩。”
萧太后挥挥手,心底仍然有一丝忐忑,从昨夜出事到现在,萧太师和萧阮都没有来见过她,这不来说明没什么异样,但到底是让人不安的。不知他们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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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个人给你姑母捎个信去,免得她太过担心,倒在楚轻面前占了下风。”
太师府内,萧太师闭着眼,似乎对于昨夜的失败一直不敢相信,他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比起萧太师一脸不信的表情,萧阮淡然许多,只道:“爷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
萧太师仰头长叹一声,“我们怎么就败了?我们怎会如此看低楚轻,昨夜的部署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他定是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和南境密谋了。”
萧阮对此并不否认,只是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是我疏忽了。”
萧太师挑眼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高喝道:“我的大孙子,你终于承认你对楚轻疏忽了?”
萧阮看着他爷爷,略有些不耐烦,道:“爷爷,束焉已经到魏国了,我会改变计划,让魏国攻打南境,令南境自顾不暇,只要斩断阿轻和南境之间的联系,我们依然是占着主权的。”
萧太师听闻此言,怒气稍微下去了一些,变脸极快,振奋道:“当真?”
萧阮点了下头,“魏国皇帝对于端贵太妃被囚,安王之死都是非常介意的,现下我们只需要加把柴火,让魏国出兵攻打南境就可。”
萧太师看着沉着自信的萧阮,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这才是老夫的孙子,人人敬怕的镇国大将军。不过,加把柴火?”
萧阮双眸露出厉茫,“杀了端贵太妃,魏国会立刻出兵。”
萧太师的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似不赞同,“如此,我们之前和魏国结盟的计划......”
萧阮紧紧的握着拳头,道:“我不需要和任何人结盟也能拿回属于我萧阮的东西!”
萧太师看着他,欣慰一笑,“好,不过,你既然能想到这个法子,那楚轻定然也想到了,恐怕不好下手啊。”
“这是我扳回一局,铲除南境和赵时煦这个蛆虫最佳的法子,定会成功。”
“只要魏国出兵南境,南境定会自顾不暇,现下,便让楚轻得意些时日。”萧太师坐在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