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好奇,离近了才瞧见,这小宫女正两手握住铁架子的把手一下一下的往下压,而随着他的动作,那铁架子的管道处也开始涌出一道粗壮的水流。
“这是何物?”魏帝忽然出声。
小宫女扭头,见是陛下,慌不择乱的跪伏在地,行了礼后才回说:“回陛下,这是压井,压一压就能出水。”
说着,她还跟着展示了一番。
说起压井,魏帝这才想起春日里还与钱智说起过此事,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压井都普及到了宫里他竟然才刚知道。
气愤之余,魏帝屏退了众人,对着那压井身体力行了许久,等玩够了才回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走以后底下人还说呢,太子跟陛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兴趣爱好都一样。
要知这压井刚普及到宫中时,太子带着长生也就此物身体力行了许久……
等到魏帝回了御书房,再见到钱智,不免要问起此时:“这压井都普及到宫里了,为何从未有人告诉过朕?”
钱智不解:“陛下,这压井省时省力不怕受冻,比之水井安全性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不是件好事吗?”
魏帝黑了脸:“朕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那陛下的意思是?”
“平安已经研究出此物,为何不提前知会朕?”
“陛下,这是工部的职责,所以……”
钱智想说,这点小事还不用特意禀报,但看着陛下的神色,这话他说到一半便住了口。
“下次,凡是有关于赵平安的折子直接送到朕这来,朕亲自过目。”
钱智“……”
这偏心偏的。
但他最终还是回了个:“是”,陛下要任性,他这个做臣子的也阻拦不了。
而在这一年,昭和十六年,除了锅灶,压井,赵平安还干了件大事。
改良沤肥技术。
刚知道此事时,魏帝尽管对赵平安抱着很大期望,但也担心他深陷其中。
作为皇帝,他当然知道改良沤肥技术对于粮食增产起到的作用,而这个研究其实朝廷自己也在做,只可惜,过了这许多年,也没弄出什么水花。
只凭赵平安一个人,想在改良沤肥技术这项做出什么成果,难于登天。
不对!
魏帝心中暗道:登天他已经做到了。
可就算能做,改良沤肥技术并非一日之功,只怕要耗上许多精力,若是做得成,自然是值得,就怕最终的结果一无所获,反倒是叫他受挫。
并非他愿意将赵平安想的太脆弱,实在是平安一路走来都有人护着,走得太顺,基本上没受过什么挫折,倘若真因为此事耽误了正事,实在是不值。
可魏帝没想到的是,工部耗费了十来年没做成的事,还真叫赵平安给做成了。
不仅是做成了,甚至都没错过粮食作物的最佳施肥时间。
在众人都暗搓搓,紧张兮兮的等着北疆粮食产量结果的时候,赵平安却是不以为意。
别忘了,他上辈子学的可是地质,他们这个专业虽不如农学院在种植方面出色,但他在吸收知识的同时也没落下普及这沤肥技术的原理和方法。
在众人的苦等中,秋日,北疆获得了一次大丰收,比之往年增产了三成。
消息传到京都时,工部的官员,尤其是负责研究此事一个个的都快懵了,他们研究那么些年都没弄出什么成果,竟真被赵平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打脸,实在是打脸。
一人挑了一个部门,过分。
起码给他们留点面子,你别只研究个半拉月就出成果行不行?
而对于赵平安这个名字,这两年一次接一次的袭来,京都的百姓听的都已经麻木了。
先是去年年底他弄出来的锅灶,说是取暖又能煮饭,瞅着还不错的样子。
不就是二两银子吗?还挺实惠。
嗯,他们买单。
没几个月,到了夏日,又捣鼓出来什么压井,说是安全省力,冬日还不会上冻,只要一瓢水下去就可以引水上来。
比之前贵些,毕竟安装工序比较麻烦,要五两银子
嗯,他们咬咬牙,也不是不能装。
如今又是沤肥,说是可以提高粮食产量……
用料的确不贵,但架不住他们地多啊!
嗯,看样儿来年又得大出血。
京都的百姓合计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银钱,不禁想哭,赵平安上任才一年他们就花出去这老些银子,若是等之后他官居高位……
思及此,百姓们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别问,问就是沙子里面进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