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尤其是北方的天,屋里若没有取暖的设备,在这种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是真的会死人的。
对于三嘉宁郡的百姓而言,比起吃穿,取暖也是一大生计。
京都人取暖多是用炭,但三嘉宁郡大多是烧炕,毕竟气候不同。
但烧炕还有个问题,柴火要存的够够的,若是碰着冷冬,长冬,亦或是柴火受潮,这柴火也是会断的,更何况说有些家庭没有火炕,只能靠火盆取暖。
所以,与冻死相比,冬日因在屋内烧柴而去世的也很是不少。
最近,百姓们大多猫冬,不大出门,所以知州府事情要比往日少的多。
没办法,外头天冷,老百姓们大多都选择在屋里待着,两口子一男一女能在屋里做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造娃呗!
这也是三嘉宁郡每年十月上下产婆都比较忙的重要原因,时常是刚给这家接生完又给那家去接生。
而这些日子,赵平安一直在研究一样新的物事,是他上辈子见过一种锅,煮饭取暖功能兼具,还不会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或许不如火炕带来的温度高,但优势却不小。
图纸他已经递上去了,刚通知他做好。
此时,摆在赵平安面前的是个铁质的锅灶,整体呈方型,上头可以煮饭,中间可以烧火,最底下是乘灰的地方,整个锅灶,长长的管道高高立着。
说起来,这种锅灶家家户户本该都有,但经他手改良过却有一点不同,起码燃烧时没什么炭气,即便是有,也会顺着管道出去。
不过铁质品在这个时代造价并不便宜,所以赵平安还准备了个砖土垒成锅灶的图纸。
东西准备好,再经过一番试验,很快,这能取暖的锅灶便流通到了市面上。
而此时,京都,皇宫。
距离赵平安离开有小半年了,长生也被接进了宫来陪太子读书,而在这期间,对于赵平安的消息,魏帝一直在关注。
御书房内,处理了一上午公务的魏帝闲暇时还问起了赵平安的消息。
“平安最近怎么样了?”魏帝喝了口茶水,随口道。
钱智:“回陛下,有薛少帅照应着,赵大人自然是一切都好,不过,听说赵大人最近还捣鼓出一种炉子,能取暖连带着做饭的,广受好评。”
魏帝听着钱智的回话,并没有将此事当成多大的事,只是笑笑:“他倒是能折腾,不过,只是弄个炉子出来,终究是小打小闹罢了。”
钱智欲言又止,被魏帝看了个正着,只管让他有什么说什么,两人在一块儿久了,不拘那些。
有陛下发话,钱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起来,赵大人这事儿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小打小闹,但是这锅灶推广出去以后,百姓却是切身体会到了实惠,如今,北疆包括四周受益的百姓都对赵大人赞赏有加呢!”
“哦?”
见陛下来了兴致,钱智便继续解释道:“北地严寒,取暖是大事,要事,赵大人弄出来的这锅灶,不光是能烧火,煮饭,还不容易生了炭气,最重要的是,省柴薪,对百姓而言,这都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好处。”
魏帝讶然:“竟是如此……”
“不过赵大人最得人心的不光是这一点,他原先只是打了一批铁质锅灶,能买得起的人家并不缺那点柴薪,反倒是京都的百姓用着更顺手些。”说到这,钱智嘿嘿一笑:“说起来,臣家里也备了一个,平日屋里用着烧开水倒是方便。”
京都气候不算太冷,弄个烧热水的锅灶在屋里头温度正合适,取热水洗漱也方便些。
魏帝却不管这些,只顾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赵大人又弄了一份砖土垒成锅灶的图纸,直接将这锅灶的图纸分发各地,让各处的官府去教百姓怎么垒……”
魏帝总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钱智点头,可不就是这话吗?
虽说官府每年也会偶尔资助那些穷苦人家,但总是治根不治本,赵平安这一手倒是玩的溜,既得了实惠又得了名声,两相不误。
转眼间,到了来年开春。
等魏帝再问起赵平安的事,钱智只道:“陛下好眼光,赵大人自打上任以来,励精图治,一直没闲着。”
“他又干什么了?”
钱智捋着手指头,一件件说道:“冬日里趁着闲时研究了几桩陈年旧案,帮着抓住了几个罪犯,其中还包括一桩连环杀人案……”
“而且,马上不就要开始播种了吗?底下人说他又在研究什么压井。”
说到这里,魏帝神情一顿:“压井是什么?”
钱智摇摇头:“不太清楚,只说是比井方便,压一压就能出水。”
一个说得迷迷糊糊,一个听得迷迷糊糊。
三言两语终究太过笼统,魏帝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这压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很快终止了这个话题。
开春得的这消息,直到炎炎夏日,等到这压井都普及到宫中了,魏帝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有一日清晨,魏帝自后宫出来,随处转转,结果就瞧见一小宫女对着一个立起来的小铁架子弓着身子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