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个意志坚如铁的男儿,生死无法撼动他,名利欲望他必然会视为粪土。虽说是螳臂当车,可老夫总是忘不掉他的眼神,那是有大毅力之辈……”
“色厉内荏罢了。”
“不。”男子摇头,“他让老夫觉着,他若是想做一件事,这个世间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拦。”
“包括我儒家吗?”
男子闭上眼,“对。”
“那么,且拭目以待。”
宅子修整好了。
有人给李献送来一封信。
“竟然是他?”
李献没想到范仲淹竟然给自己来信。
在信中,范仲淹说自己已经接任了兴化县县令,如今正带人在修筑海堤。他感谢了李献的主意,说若非如此,此刻他只能望眼欲穿的等待汴京的钱粮。
说完正事,范仲淹说了自己在兴化的见闻,说百姓苦,而豪族猖獗。他发现但凡豪族越多的地方,百姓的日子就越难过。
——国安,豪族为地方大害,彼辈贪婪,当压制。
整封信中范仲淹都没提自己的私事,从修筑海堤到对地方民情的担忧,忧国忧民之心溢于言表。
李献给他写了回信。
在信中,李献说地方豪族乃是毒瘤,但豪族世代盘踞地方,根深蒂固,地方官吏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就算是暂时压制住了,可能压制多久?
——人亡政息!
李献用四个字给历史上的庆历新政做了个总结。
无论是庆历新政还是王安石变法,都是以人为核心。当那几个人撑不住后,所谓的新政和变法,就成了一个笑话。
而对手也能轻松的盯着这几个人,猛烈攻击。
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又能支撑多久?
“多些钱,快马送去兴化。”李献把书信递给文彦博。
范仲淹正在海边指挥民夫修筑海堤。
浪潮一波波的拍打着礁石和岸边,发出巨大的声音。一股子海腥味扑面而来。远方有几艘渔船懒洋洋的停在那里。
“要在七月之前弄出个架子来。”范仲淹黑了许多,但一双眼眸却越发的坚定了。
“七月大风多,弄不好海水会倒灌。”县丞点头。
“县令,有书信。”一个小吏走上土堆。
“哪来的?”范仲淹回头。
“汴京。”
“那会是谁?”范仲淹没想到李献动用了快马传递书信,接过后,打开信封,看着抬头就笑了。
但渐渐的,他的笑容凝固,一双眉紧紧皱着。
李献在信中问他:地方豪族如何形成的?
官宦之家,通过权力影响,让自家在地方成为大族……范仲淹脑海中马上就有了答案。
可
范仲淹想了一下,
知道了地方豪族的由来和维系权力的方式,希文兄,你觉着能压制住他们多久?
范仲淹一怔。
他站在那里想了许久,才得出了一个令他痛苦不堪的答案。
地方豪族的权力来自于地方官吏和汴京官吏。要想长久压制他们,必须得先摧毁地方官吏和汴京官吏、豪族之间的勾结。
可这又涉及到了整顿吏治。
从汴京到地方官吏,这个大盘子如何整顿?
牵一发而动全身。
范仲淹眸色坚毅,心道:再难,老夫也当勇毅直前。
李献仿佛知晓他会如何想,随后说道:官吏来自于何处?利益分润给了谁?
这个问题仿佛洪钟大吕,一下震的范仲淹良久不动。
海风吹拂,海鸟从海面上掠过,再度起飞时,爪子上有一条海鱼。
范仲淹抬头。
他缓缓坐在土堆上。
“这一切的源头,是士大夫!”
他自己就是士大夫,可如今却发现,大宋的问题几乎都来自于这个阶层。
要革新,就得触动士大夫们的利益。
——希文兄,你准备好了吗?
在书信最后,李献如此问道。
范仲淹抬头,挥舞着书信。
“哪怕粉身碎骨,老夫也当一往无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