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动手了。
有人上了奏疏,引经据典,仿佛不把定远侯弄死,大宋的律法就是个摆设。
太后扬扬奏疏,对宰辅们说道:“什么时候这等事也能送到老身的眼前了?”
太后整日忙碌不休,得闲还得教授官家,没大事儿谁敢叨扰她?
这份奏疏是私货,能被递进来,中枢自然是有人出力了。
王钦若不可能,王曾看到这等奏疏,只会拿来擦屁股。
太后把奏疏丢在脚下,“开封府怎么说?”
这等打架斗殴之事,就归开封府管。
“太后。”罗崇勋一脸正色出来,跪下道:“先前开封府有人来请示,说定远侯与人斗殴,打落了人两颗大牙。臣想着上次宫中有人斗殴被打掉了半嘴牙,也不过是被呵斥罢了。臣就说了,无事找事。臣干政了,万死!”
那暗中为这份奏疏放行的蠢货们……没事找事!
干得漂亮!
若非要警惕内侍干政,老王曾恨不能夸赞罗崇勋几句。
“些许小事,也谈得上政事?”太后说道,“散了!”
她目视罗崇勋,罗崇勋点头,叫了个小内侍跟着宰辅们出去。
走出殿门,王曾一马当先。
他朗声道:“墨家一位巨子,入室弟子两人,学生十九人。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人。恍若孤儿。而儒家煌煌万千人,从乡间到庙堂无所不在。恍若壮汉。壮汉对付孤儿本就不要脸,却还要弄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耻!可鄙!”
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曹利用看了吕夷简一眼,“那些人蠢了些,就不能管管?”
“集腋成裘!”吕夷简淡淡的道。
“逑!”曹利用冷笑。
小内侍听清楚了,便回去禀告。
“壮汉殴打孤儿,艰难之际,王曾能出来为墨家说话,可见风骨。”太后冷笑道:“有的人,却只剩下了枯骨!”
罗崇勋说道:“冢中枯骨!”
“你这奴婢最近倒是学了些词。”太后笑道。
“跟在太后身边,臣每日都长学问。”
罗崇勋的马屁拍的太后凤颜大悦,赏了他一盘子点心。
点心罗崇勋自然不缺,可这份看重才是他最得意的。
等太后去散步,罗崇勋得了清闲,便独自在殿外吃点心,有内侍来寻他说话。
“那墨家如今人人喊打,您为何要为他们说话。”
“咱虽是刑余之人,可也知晓打抱不平。说实话,定远侯咱也没怎么交往,也不大喜欢他那等犀利的性子……”
“是啊!再说了,儒墨相争,咱们可不好掺和。”内侍一脸赔笑。
“小崽子,这是为谁探口风来了?”罗崇勋似笑非笑的道,“告诉他们,咱不知晓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但咱就看不惯那帮子人以多欺少,还特娘的玩阴的。”
内侍干笑,“咱只是好奇。”
罗崇勋也不揭穿他,拍拍小腹
……
李献做生意快一年了,家中积攒了一笔钱财,杏念叨着说是要用在迎娶娘子之事上,可今日却被李献取了大半。
“别不舍。”坐在门前的杏眼泪汪汪的,李献叹气,“那些钱不销就是粪土。”
“以前郎君为了这些粪土,曾去求同窗,却被讥讽而归。郎君回家发誓,定然要出人头地。”杏落泪,“如今郎君看似出人头地了,可我却担心哪日又穷了,留些钱财也好救急。”
“我哪会穷了?”李献无奈。
“咱们家的生意被人挤兑了。”杏哽咽,“那些人警告供货给咱们家的商人,商人都怕了,如今就靠着往日存下的麦面来支应。可也就是三五日……过了这三五日,咱们又要坐吃山空了。”
“为何不早说!”李献蹙眉,真没想到那些人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我本想昨日说的,可见郎君在书房一夜未眠,我就担心……”
杏和李献相依为命许久,这份主仆情义非同寻常。
“那你准备怎么做?”李献笑道,看着很是轻松,仿佛那只是个小事儿,举手就解决了。
“我……我准备去吵架!”杏瞪着杏眼。
“能赢吗?”
“我还请了老鸦巷的两个妇人一同前去。”杏看似信心十足。
“也好。”李献本想劝阻她,可转念一想,此事不让她出力也不妥。
快餐生意出来后,李献几乎就没管过,一直是杏在看顾。这门生意于她而言太重要了。
李献带着一车钱去了小甜水巷,检查了一番工地,很是满意。
走出宅子,范集在门外等候。
“王贺那边查到了后面指使之人,一个泼皮头子,一个小吏。”
“去看看。”
出了小甜水巷,李献上马,正好遇到几个士子。
目光转动,那边迅速转为冷漠和幸灾乐祸。
……
王余原先叫做王鱼,后来靠着心狠手辣做了泼皮头子,觉得王鱼这个名字太难听,便了十五钱请个先生改成了王余。
“先生说,余,便是余下。汴京的泼皮头子多不得善终,希望上天能余下我这条烂命。你还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