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问道:“如何?”
“报名的不少,颇为踊跃。”赵祯面不红,耳不赤。
“是吗?可老身怎地听闻,去的都是汴京纨绔?”太后冷笑。
“定远侯说了,定然能改造好他们。”
“呵呵!”太后看似欣慰,“若他真能改造好这些纨绔,开封府上下都得对他感激零涕。”
每年这些纨绔在开封府犯下的事儿多不胜数,令开封府的官吏们头痛不已。
但这些纨绔看似骄横,却知晓分寸,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这便是底蕴。
纨绔都比你纨绔的机灵。
那等强抢民女的把戏,谁玩谁撒比,会被这个圈子驱逐。
赵祯灰溜溜的回到了西阁,准备补课。
“听闻今日定远侯招募学生,如何啊?”孙奭问道。
老先生也颇为关切此事,他担心汴京士林会弄出什么大动作,搞的不可收拾。
“报名者颇为踊跃。”赵祯坐下,一脸正色。
“那就好,那就好。”
孙奭松了一口气。
李献却在头痛。
马硕非常善解人意的让他挑选课堂,李献看看这些人渣,便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回到家中,杏喜滋滋的在等候,“恭贺郎君成就师业。”
“这谁教伱的?”李献问道。
“说书的说什么大业,我想郎君是去做先生做老师的,那自然是师业。”
“有道理。”
回到书房,文彦博严肃的道:“先生,学生先前和人打探了一番,那些人都不是……善人。”
“人渣!”李献用两个字来总结。
“先生总结的极妙。”文彦博赞道,“这些人渣家境优渥,背景深厚。他们无需科举便能倚仗门荫为官,故而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这等人,不好教授啊!”
狄青要回去了,临走前说道:“先生若是不好动手,便等弟子来教训他们。”
“用不着你。”李献摆摆手,狞笑道:“人渣吗?若为师把这些人渣改造成人杰,你说说,会如何?”
文彦博说道:“若真能如此,那些人家便会成为先生的臂助。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此事,做得啊!只是难,难于上青天。”
这些人渣的家族实力雄厚,若是能改造好他们,证明李献的能力值得这些家族靠拢。如此……
庆历新政为何失败?
就是因为朋友太少,敌人太多。
“要把我们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如此,一切可期!”
李献眯着眼,“为师,倍感期待啊!”
潘承宗回到家中,父亲潘惟熙遣人来问如何,他躺在床榻上,懒洋洋的道:“回禀父亲,就说今日颇为顺遂,也就是看在官家的面上,糊弄那位侯爷罢了。”
潘惟熙得了这番话,对幕僚苦笑道:“先父何等威名,没想到往后却一代不如一代。”
幕僚笑道:“阿郎自然不好出头,不过到了小郎君他们这一代,却无需顾忌。”
潘美的威望太高了,若是潘惟熙等人继续高歌猛进,潘氏必然会成为大宋门阀,这是宫中所不允许的。
所以临去前,潘美令儿子们低调做人,别冒头。
“老夫也是如此想,可不知怎地,到了大郎他们这一代,竟然一个比一个没出息,令老夫绝望不已。”
他不是没想过努力教导孩子,可多年下来,毫无用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幕僚叹息,“那位定远侯教授的家传之学,大概没什么用处。不过让大郎君去厮混,却能结交些人家。其次,还能在官家那里留个好印象,等以后机会到了,自然能门荫出仕。”
这是豪门之路。
他们含着金钥匙出生。
他们的起点便是许多人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终点。
但他们却不在乎,甚至是厌恶。
就和围城一样,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深秋的风刮着脸痛,潘承规渐渐清醒了,到了国子监门外,正好几个人渣也到了。
大伙儿都是一脸疲惫的模样,相对一笑。
“上课继续睡。”
“那是。”
“上几日给那位先生面子,随后咱们就撤!”
“好!”
众人一路去了课堂。
坐下后,一群人聚在一起,你说东家的女妓漂亮,他说西家的酒菜不错。
就一个韩琦落单,在孤零零的看书。
“咳咳!”
门外传来李献的声音,众人议论依旧。
“哎!”韩琦低声提醒。
“叫什么?”赵思聪不满的道,当他看到门外的几个大汉时,眨巴了一下眼睛,“先生,你不会要玩真的吧?”
门外,严大等人拎着大棍子,默然等着吩咐。
“如此,你再出声试试。”
李献微笑道。
赵思聪笑了笑,“我出声了,怎地……”
“打!”
“谁敢?”赵思聪起身。
“老子亲自来!”李献接过棍子,上去就是一顿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