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搭把手,药物能提供也尽量提供。
朝曦便也暂时在这里住下,只要身体还撑得住,便努力起来先给其他人医治,她自己虽然受了伤,不过饭量好,睡眠也贼好,通常倒下就睡,再加上做好事有人感谢她,时不时塞个鸡蛋,给个馒头,俨然成了整个山脚下过的最滋润的那个,不愁吃不愁喝反倒还胖了些。
所以其实不太能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应该过的更滋润,反而还瘦了?
不是瘦一星半点的那种,是整个人瘦了一圈,少说掉十斤肉。
或许是精神上的压力吧,她是身体上的,所以能吃能睡,沈斐是凤凰山战况吃紧,精神上给的压力太大,他这人本来就有些挑食,除非必须吃,否则能少吃就少吃,平时都这样,更何况关键时刻,一天能吃一顿都算奇迹吧?
这要是在山谷里,他少吃一顿朝曦能折腾死他,也就她不在身边而已,没人治得住他。
感觉镜花和水月就是太依着他了,要是换成了朝曦,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这人也打不过她。
她现在没空,要给一个刚从石头里挖出来的患者检查身体,肋骨断了几根,扎破了皮肤,出了许多血。
朝曦尝试将肋骨摁进去,那人疼的厉害,手脚挣扎,不太配合,无法只能叫人拿来麻沸散,先倒在伤口上,不疼时再将肋骨摁进去,发现有变形的迹象,又用羊肠绳与另一截断面绑在一起,羊肠绳可以自行被人体吸收,以后用不着开刀取出来,外面再缝一层,才算大功告成。
整个过程朝曦不敢有半点松懈,全部注意力都在患者身上,将他的伤口处理完后才发现肩上不知何时披了件披风。
这料子不用说也知道是沈斐的,只有他的这么干净,还带着一股子清香。
转头找了找,发现这人坐在马车里,低头写着什么?
马车有个窗户,通常被帘子遮起,沈斐将帘子挂起来,露出里面的景象,他也能随时瞧着外面。
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瞧了一眼,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白皙好看的手伸出窗外,招来人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有人端着木盆过来。
“朝曦姑娘快洗洗吧,都变成花猫了。”镜花将木盆搁在她面前。
朝曦眨眨眼,有些无辜,正好她手上确实沾了很多血污,便也没客气,矮身过去,一低头发现脸上没比手上好多少,不知是擦汗还是怎么地,将脸上抹的尽数血,远远一看还以为杀人现场,难怪沈斐会笑,原来是嘲笑她。
好啊,她还没嫌弃这人,这人反倒先嫌弃起她来。
朝曦有些恼火,将手伸进去洗了洗,干净后又洗了把脸,水月已经拿了方巾过来,想一想这是沈斐的,当即不太客气的胡乱擦在脸上,完事后丢还给水月,还不忘评价,“跟个女孩子似的,用这么花的脸巾,我都不用这种。”
那方巾的边角绣了花,精致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女红,除了沈斐,怕是没人能请得起。
“朝曦姑娘……”水月拿着方巾,哭笑不得。
朝曦洗完用完,甩脸就走,后面又忙了许久,到晚上才停下来,还不知道那崖底什么时候再挖出患者,朝曦吃完饭就赶紧睡,怕到时候没时间睡。
许是想让她好好休息,加上只有她一个女大夫,跟男大夫不方便一起住,患者半夜疼的厉害,更不方便,她要是休息不好,第二天便没精神给别人治病,所以朝曦十分幸运的自己一个帐篷。
白天做了好事,心里格外满足,晚上便睡得特别香,一觉睡到深夜,迷迷糊糊似乎感觉有脚步声过来,然后是脱衣脱冠的声音,被子被人掀开,冷风登时钻了进来,朝曦被冻醒,两眼一睁发现一个黑影坐在她的地铺上。
几乎是本能反应,伸手攥住那人手腕,一个反手压在身下,膝盖已经顶在他背上。
那人也不反抗,顺从的被她折了两个手腕在背后,只在膝盖顶来的那一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声音熟悉异常,眼睛适应了黑暗,朝曦也瞧清了他的脸。
“沈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