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多亿的债务将被打包拆解为很多块,届时将发起定向认购,想吃肉喝汤的机构自然会赶着来认领。但是,凑钱还债容易,债转股的操作也不难,难的是,这300多亿的债务变为等额股金后,谁会来买这些股票。
之前所有公字号债转股项目,名义上是由华融、华金两大公司承接项目,但化解债务的钱是GZW出的,债务变股权后,股票大部分由GZW回购回去,剩余的部分,只要上头一纸通知,其他公字号机构哪怕知道这股票买了是亏损,也只能按要求掏钱入股。作为承揽机构,华融华金既不用愁钱又不愁销,躺着赚高额的手续费就好。
但是,KR抢项目时承诺过自筹自销,没有ZF买单,分拆债权只能解决债变股这一步,做出来的股票能不能卖得出去,卖什么样的价格,卖多少,才是决定这个项目是赚得盆满钵满还是亏得血本无归的关键。
中海之所以濒临破产说到底就是因为其商业模式不可维继,陈旧的经营管理理念,繁重的历史包袱,都让这只巨轮无法前行。
而债转股,充其量是替这只巨轮暂时卸下了一些辎重,但并没有改变他的动力和解决它无法前行的问题。
这只船依旧无法前行,迟早还是要沉没。既然如此,市场上还会有人愿意购买船票陪它一起葬身大海吗?
周奚环视一圈席上的几位企业家,大运集团董事长黄云、同集运输创始人温善,福港集团实际掌舵人宗正,全球响当当的民营运输企业,业务与中海高度重合,宁延邀请他们入局,要解决的正是这个问题。
“中海的不良资产和历史包袱我们会打包并入老中海,列出专项资金来解决来消化,而优质资产,尤其是主营业务和海外业务,将分线进行并购,具体的并购内容已经列在计划里……”吴应细致详尽地解释着这次合作的方案。
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宁延就是要用这三千钉来打造“新动力”,让这条船跑起来、动起来,这样,KR做出来的股票,才会有人买。
中海背靠ZF,在经营权,航运权,跨国贸易,税收等方方面面都享受政策红利,这正是作为民营企业的福港他们欠缺的,而并购之后,有了红利加持,民企如虎添翼,带飞中海。
“不过,上面不会同意我们并购吧?”老黄表示忧心。
从目前看,公民合作,结局是双赢,但周奚可以想见无论是中海,还是有关部门,大概率都会反对并购,原因还是老观念——不是一家人,信不过。
要打破这种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KR在青州社保和中海转债股上,已两次撕开了口子,以华金为代表公字机构正张牙舞爪反扑,如果此时再引入三家运输民企……
随之未来的压力和阻力,势如风暴。
他要怎么做?周奚转眸看向宁延,正正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
目光相接,定格几秒,隔着镜片,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答案。刹那间,她也知道了为什么是中海?
前夜,她问他:“为什么是中海?”
公字号企业那么多,如果只是想为争取民生基金铺路,为什么他非要下血本,冒险去拿下中海这艘巨轮?这块肥肉到底肥在哪里?
“从海外并购产业入手。”宁延注视着她,是在回应老黄的忧虑,更是帮她证实推测。
和无数公字企业一样,背靠大树的中海也热衷海外并购,短短五年,就斥巨资在海外买下了5家大大小小的航运类公司,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除了航运和港口使用权限,其他全被中海荒废了。”老温痛心疾首地说,“这几家公司并购前在当地发展势头非常好,结果被中海一搞,全部走下坡路,澳洲那个直接关停了,太可惜了。”
“我看巴西那两家也快不行了。”老黄叹气,“当初买这两家花了70多亿,现在……唉!”
宗正没有长吁短叹,而是一下抓住了宁延话中隐藏的关键信息,“你是想搭配销售?”
宁延点头,“在资产重组的时候,我们会把海外不良资产和少量的优质资产进行搭配。”
中海虽是破船,但若是外人想拿走船钉,必然会有一堆人跳出来质疑、横加干涉,它们宁愿这钉子生锈、腐烂也不想“便宜外人”。但是,假如来人只是想搬走船上那些没用还占地方的大沙袋呢?似乎给一两颗钉子也无妨。
“我看这个可行。”连外行的庄仁光也听出了门道,“尹珊那篇文章一出,现在老百姓全都在申讨海外并购,上面压力很大,这段时间从上头到地方,都强调要整顿海外并购,GZW那帮人头疼着呢,你们现在跳出来说要接手这烂摊子,他们送锦旗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反对。”
“要什么锦旗,整点实际的。”老温笑呵呵的说,“比如,给我们开两个特许产品运输权。”
“你还真敢想。”老黄斜他一眼。
“怎么不敢想,咱们可是出钱替上头平民=愤。”
“也是哦……”
宗正客观许多:“其实这五家企业面上是烂,但底子还是好的。真让我们接手,变废为宝的几率很大,尤其这几条航运权,很珍贵。”
“除了航线,还有他们的调运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