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忍不住想起抚州香君苑的花爷。
“介大人爱才之心,我得给我十二弟宣扬宣扬。”
“对对,介大人十分爱才。”老槐觍脸笑着:“但咱有一句说一句,响州府百姓能摊着云大人,是祖上积福。”
沐宁侯府在京里稳当当坐着,今天他才敢把一些事对云六爷吐露。因为知道哪天云大人就是对上介程,介程也不敢妄来。当然,他也是想给云大人提个醒。那燕霞陵品貌、气韵,可比云大人差远了。
这世道,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
云崇悌一把揽住老槐的肩:“你说话,我爱听。响州府摊上我十二弟,绝对是大机缘,这不吹郧县要修路了。”
老槐诧异:“当真?”
“路道走向都定了。不然我十二弟咋急着让大钧进府办差?之后府里事多,忙着呢?里外里跑,大钧不怕吃苦吧?”
“他要怕吃苦,我腿给他打折了。”
“修路的事您也得帮着宣扬宣扬,让兄弟们都知道咱知州大人心一直向着好。”
“这还用您说?”老槐心里有计较了。府卫传出去的风声,更能叫百姓信服。知州大人来这出,一是争民心,二嘛可能也在设圈套。套谁?呵…响州府能套的狗东西多了。
知府府衙,李文满在等云崇青上门问罪,脑里不断演算着怎么应对。可坐到天黑,府衙关门,都没等来人。头上悬着把刀,寝食难安。翌日又是一天,不见云崇青,却听闻吹郧县要修路。
这是想借牙婆之事,逼他打开府库?不敢肯定,但越想越趋向一字——银。回府,寻了妻子来商议。
“你说他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相信蒋方和没他的示意,敢把尸身往我跟前送。”
岳丽嵘也迷糊:“耗着您,他能得什么好?有事,关起门来咱们一块说道,还能给彼此留份情面不是?”
吊着心到现在,李文满不止面色不好,就连嘴上都干裂起皮了,端了凉茶一口灌下。
岳丽嵘犹豫地道:“这样熬着也不行,要不您去知州府找他?”
“不去。”
啪一声,李文满将杯摁到茶几上:“响州不是京城,量他有天大本事,在此也得给我低着头。”沐宁侯府强势又如何,他李文满不让,云崇青插翅也难出响州府。“你给我把紧了牧姌居。”
“我敢放松丁点吗?”岳丽嵘抽了帕子,歪过身去帮着擦拭嘴角:“那可是咱们一家子的保命符。”
硬话说了,次日李文满继续在府衙等。外面关于吹郧县修路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修路是好,可银子怎么来?”
“都说了,咱知州大人来头大。府衙那传出声,肯定是咱知州大人跟皇帝老爷要到银子了。”
“要真是这样就阿弥陀佛了,万别把罪压俺们贫苦头上。”
“不会的,这事早晚有个说头。俺们就耐心等着,等哪天路修好了。俺要常回娘家走动走动。老子娘岁数大了,没几年活头了。”
“俺家小丫还没去过姥爷家。”
这厢谭毅照着定好的路道图合算了费用,五十八万七千六百两银。六百两,他决定自掏,那就是要报五十八万七千两银,比他曾上呈予李文满的要多九万三千两。
云崇青拿到文书,让记恩和六哥核算了两遍,确定无误后,便先拨了十五万两银。谭毅没全动,取了两万两,带着十七侍卫匆匆赴吹郧县。当夜,一本封好的折子随倒夜香的出了响州府城。
就在李文满耐心要耗尽时,云崇青出知州府了,不过不是去知府府衙,而是往城西。
城西三和赌坊已被包围。蒋方和冷肃着脸骑在马上,无视几欲冲出围圈的五六凶狠大汉。赌坊掌柜也是一脸横肉,手上戴着镶红宝石的大金戒指,拱礼放话:“大人,三和赌坊可不是您想围就能围的。”
蒋方和不理,云大人说了,他们是官。附近的百姓闻讯赶来瞧热闹,官兵重重,他们又不敢靠近,私语不绝。
“谁拿的主意?”
“还能有谁?这三和赌坊自打去年底在这开起来,就嚣张得很。他们后门现在还有人敢走那过吗?”
“剁人手脚时,这些人大概没想到俺们响州府会来那么个人物。”
“是云大人吗?”
“肯定是云知州,不然蒋大人没这底气。”
云崇青与记恩、云崇悌骑马到时,围观的百姓自觉让道。掌柜看见人来,不但不怕,还涨了气势:“云大人,三和赌坊打开门做生意,蒋大人这般折腾,真是不容小民活了。”
蒋方和拱礼:“大人,您来了。”
云崇青轻嗯一声,环顾了下四周,目光终定在赌坊那两扇铜门上。貔貅的嘴大张着,摆明了只进不出。
“你这生意不小啊!”
“大人说笑了,您还是让蒋大人赶紧把官兵撤了。小民这不少客人都被吓破胆了。”掌柜起了笑脸,也掩不住一身匪气。云崇青眉头一蹙:“我听你这话不对啊…本官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示了?”
闻言,掌柜脸上的笑立时散了,腔调就不带客气了:“大人,小民没说错话,您再思量思量。”
“思量什么?”看来郭阳送予他的厚礼是这位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