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金票。你说今晚跟李文满用完膳,城里那些个…会不会也意思意思?”
云崇青挑了下左眉:“我还怕他们不送呢。”
“今晚席上你摆点样子出来,世上没不透风的墙。”这里头的门道,云崇悌太清楚了:“准保咱们知州府账上满满当当。”
“送,我就收。收了写折子,上告皇上。响州府府库空虚,百姓贫苦。不管怎么样,我得给皇上为百姓把路修出来。”云崇青放下碗:“等勘察完地势,我会摆宴宴请城中大户,然后…再去牧姌居坐坐。”
“噗…”记恩一口嚼碎的鸭肉差点呛进鼻子:“咳咳…你胆肥了去牧姌居,被弟妹知道准没你好日子过。”
云崇青弯唇,状似玩笑:“带官兵一道。外头不都惧我是沐宁侯府小舅爷吗?嚣张该有气势。牧姌居让我舒坦了,那就开着。我舒坦不了,便抄。”
“这个可以。”记恩道:“到时带上我,我给弟妹盯梢。”
云崇悌决定了:“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城里的富户,平时鱼肉乡里的,咱们一个都不放过,绝不厚此薄彼。”
心情好了不少,云崇青又给自己添了半碗饭:“让飞羽叔帮我查下老槐,若是干净,就让他进府当差。”
“老槐有个儿子。”云崇悌忙道:“今年二十又四,秀才考几回了,都落了榜。你要是安排活,可以考虑他儿子。”
“独子吗?”云崇青问。
“上面一姐姐,下面两妹妹。若非只一子,老槐也不会逼着他读书,早走关系进府衙当侍卫了。”
记恩朝六哥竖了大拇哥,这是一下拿捏住了老槐一家子。
可以考虑,云崇青身边缺一个熟悉响州府脉系的人。老槐做过十多年府卫,又在这守了一辈子,正合适。但前提是,人要干净。
申时正,盛装的温愈舒与常汐,领着两婆子去往前院。见着夫君,上前帮着整理衣饰,拉了拉臂弯处的皱褶。
“要不再换身新的?”
“不用了。你体面,我就体面。”云崇青抬手扶正媳妇插在髻上的和合如意钗,旁若无人地凑近轻嗅,低语:“抹了香膏。”
温愈舒抿唇甜笑着,垂着首整理他的玉带:“等忙过这几天,我再给你做几条。”库房里还有七套头面,都是温家、邵家、诚黔伯府补偿她的。她戴了嫌晦气,早想拆了宝石给夫君做玉带,金银融掉拿来花用。
“不要累着就成。”云崇青牵住她的手:“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好。”温愈舒回味着刚那话,我体面,他就体面…侧首仰望那人,秋波盈盈。目光炽热,云崇青回头,撞进她生动的眸里,有意问道:“怎么了?”
“你做什么长这般高?”
“我要是矮,怎么配你?”
“也对。”
云崇青忍俊不禁,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府外,记恩和云崇悌已经在等着。温愈舒见着他们,打趣道:“叫两位嫂嫂陪我一道,她们合着伙编出一个又一个理由,反正就是不愿。”
“就别为难她们了。”不说媳妇怕,就连记恩自个都觉一窝内宅妇人在一块,每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实在想带,带小圆包。他肯定能心无旁骛地陪你吃席。”
几人哈哈笑。
温愈舒撑着夫君的手,上凳子:“行吧,我先给她们探探路。等摸准了,再带她们出去走动。”
到岳吉楼,天已见黑。边上茶庄今日挺安静。谭毅、蒋方和领着一阴柔一阳刚的两位中年男子迎接。在外没多言语,直接上四楼。
李文满换下官府,玉扣冠发,与一先生打扮的灰白发老者饮茶。两个半面蒙纱的妙龄女子伺候在旁。
到了楼上,原走在云崇青左下的蒋方和,已被那位长相阴柔的中年男子替了位置。云崇青不在意,依旧牵着妻子的手。记恩、云崇悌、常汐跟在愈舒后。
四楼,左右两向门都开着。听着动静,李文满自左边门来,右边走出一位着浅紫的雍容妇人。
温愈舒猜妇人大概就是知府的夫人,抽回手,与人见礼。
“云家妹妹,妾身丽嵘,是李文满家的,你若不嫌就叫声姐姐。”
“又在作怪。”李文满佯怒,瞪了一眼妻子,向云崇青几人介绍:“这位是我夫人,总爱玩笑。”说着又朝温愈舒拱手,“弟妹莫怪。”
“李大人折煞我了。”温愈舒侧身,避过他的礼,与丽嵘道:“李夫人这性子才好,不似我,古怪又喜随性作为。”
丽嵘欢笑,抬手掩嘴:“没想妹妹也是个性情中人。”娇娆地冲一众男子说,“你们进屋聊,我带着妹妹去认识几个姐妹。”
“莫要再失礼。”李文满嘴上叮嘱,余光留意着云崇青。云崇青脸上仍然不愠不热,转首向杵在楼梯口的三人:“伺候好夫人。”
“是,”常汐和婆子就等着这话,忙跟着进去右边的那扇门。
一行男子往左,进了屋就见袅袅香雾。
跟随李文满的老先生,早在打量云崇青,如传言一般,清越如仙,抬手行礼:“下官响州府府学教授,岳志秋,见过云大人。云大人高才,老夫久仰。”
长眉入鬓,须留三寸。云崇青知道他:“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