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交代——”
他的声音压低了很多,严肃道:“公子,它交代自己被那道雷劈中了。”
“雷?”朱标很快意识到他在说哪道雷,眯起眼睛,“然后呢?”
“它又言明自己是来投奔亲戚的,投奔的正是燕雀湖中的乌品乌大人。”
“是真话?”
“是真话,刑房已经测过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朱标道,“你拿着我的牌子去请乌品吧,请它来这里,我们两方一起求证一下。”
长孙万贯恭敬地接过朱标的腰牌,立刻道:“属下这就叫人去请它。”
因为镇妖处情况特殊,老朱同志特批设立了一个驿站,十二个时辰一直是有人的,马匹也充足,全都喂得很饱,跑起来像箭头似的,一接到消息,人马就一起火速地出发,直奔燕雀湖而去。
中午的时候,乌品就到了。
它在陆上爬行得慢,在水里可快得很,见到朱标的腰牌,听了来人的报告,急得龟壳都要裂开,当时就钻进水里,走了地下的水脉而来,在门口小吏的接引下朝着牢狱冲了进去。
螃蟹这几天还被关在乙厅二十号,没换地方,每天有人给它送些鱼螺虾米,它没饿着,因雷击而造成的伤还因为镇妖处的药特别好的原因,还好了不少,精神上也康健很多。
它背上那处的伤口总算是逐渐变青,不再散发烤熟的香味了。
乌品来的时候,它正在睡觉,嘴里吐着泡泡,一个一个的破裂,睡得还挺开心。
“谢八!谢八!你醒醒!”
螃蟹动了动八条腿,两只钳子在肚子上挠了挠,接着沉睡。
“哎呦!”乌品给它气死了,在栏杆外来回爬动,恨不得叼住它咬一口,“没心没肺的东西,还睡呢!”
它很想直接冲进牢门里去,但它也知道这门上加持了重重术法,自己贸然触碰,下场多半是变成一个烤乌龟。
乌品猛地一顿,突然发现了牢外悬挂的绳子,见多识广的它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用处,一跃而上,扯住绳子把它拉了下来。
滋滋的电流击打在螃蟹身上,谢八被叫醒了,睁着两只眼睛看着门外,惊讶道:“表哥!”
“是我!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人家的牢里来了?”乌品顾不上和它寒暄,赶紧问起事来。
谢八也挺委屈:“我那不是迷路了么,倒霉催的,还被雷给劈了。”
“说的就是这个事!你怎么会被那道雷给劈中的?”
龙湾之战当日的情形声势浩大,方圆数十里的妖怪们都有所耳闻,知道是人族在打仗,躲在了家里没有出去,害怕一不小心就沾染上什么因果,做出错事来。
而那最后的一道惊雷,大家认出那是天罚,因为它和千年雷劫气息很像的原因,哪怕知道劈的不是自己,也都是惶惶了几日。
乌品路子广,妖脉多,打听出来这雷劈的是谁,又是为什么劈的,回去以后还分享给了宁万与申海当作故事听,没想到这故事很快就变成了麻烦砸在它自己头上。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八激动道,“表哥,我只是从秦淮河路过而已,那一道雷下来,我差点就熟了,要不是躲了一下,哪里还能见到你啊。”
“说什么胡话,那是天雷,你还没死只是因为老天爷劈的不是你!要不然你再怎么躲也没用。”
“什么?那是天雷?”
“不然呢?只是余威就快要把你变红了!”
“那,那怎么办呢?这道雷和我被关在这里有你关系吗?”
“傻的你呀!”乌品焦躁极了,“你快点想想怎么和朱公子解释罢!这可是是个大误会!”
引着乌品进来的小吏一直在边上,还是拿着那个小本子,一笔一笔把它们的对话都记了下来,好像在做笔录。
“可是,我确实……”
乌品引导它:“先说说你怎么会迷路到那里去的,我不是告诉你怎么走了么!”
提到这个,谢八终于找到了好像混成一个毛线团那样乱的思绪的线头,说道:“表哥,鄱阳湖里来了一条好大的黑蛟!他霸占了一整个湖,要让我们都搬走,我本来是要找你过中秋的,没想到变成了直接搬家来投奔……”
“所以你才会慌不择路?”乌品赶紧接过话头,想着这下可好了,有前因后果才会显得真实没撒谎。
“对,对对!”
“哦——那就对上了嘛!因为黑蛟你才会——”
乌品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什么?你说黑蛟?蛟龙?鄱阳湖出蛟龙了?”
与此同时,朱标正从外面走进来,他停下了脚步。
“是,我们要不要告诉殿下?”
“殿下那边……你先说说这条蛟的情况如何?”乌品道。
朱标慢慢在牢门前站定。
谢八愣愣地看着朱标,不明白这里怎么会突然进来一个人类的小孩儿,但还是说道:“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