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一阵落水声传来。陶林林惊了一下。四下一扫,发现了河面上正有一颗脑袋浮浮沉沉。也不过两三下而已,便完全没入水中。
“有人落水了。”
她着急忙慌的要去救人。霍玿延一把将她拉住,自个儿飞奔到河边,“你在这儿等着。”
交待一句,他已经一跃而起下水,潜入水下救人。好在河水清澈,潜入水下睁眼便能找到人。陶林林在河边上也能看到水下的人影,看到霍玿延抓住了还在下沉的人。当然,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动作,细节看不清。
在水底下的霍玿延已经顺利抓住溺水的人,一手抓住那人的后颈衣领往上面上拉。
“延延,这边,小心一点!”
见霍玿延浮出水面,陶林林也松了一口气。但他手上的那人还在挣扎,似乎不情愿被救。但霍玿延力气大,到了岸边浅水,直接将还在软软挣扎的人挟在腑下拖到安全地带。
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遮了整张脸,只认得定是个女子,而看不清长相。霍玿延在一旁歇着,陶林林刚要对溺水者进行检查,便听到那人说话了。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的确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为什么会如此耳熟?
陶林林惊了一跳,伸出去要拨开女人头发的手便顿住了。霍玿延也忘了要喘气,瞪着眼与陶林林对视。片刻后两人的目光渐渐转到地上躺着的女人身上去,心中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答案。
地上的人忽然吃力的咳着。陶林林知道她定是呛了水。秉着医者救人的原则与本份,她立刻将人扶起身子,让她弯着腰,水便从嘴里吐了出来。
也是救得及时,女人只有呛水的症状。等吐出了水陶林林又将她扶好躺下去。她仍是喃喃自语,话语中透露出对活着的厌恨甚至是绝望。
在女人挥着手时,陶林林看到她手腕上有一条疤痕。她抓住手细看,霍玿延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像刚才一样又把目光投到女人身上去,都皱了眉头。
等女人缓了一会儿,陶林林才将她粘在脸上的头发清理到耳后,女人红肿着的双眼也才第一次睁开。
一个寻死的女人,不需要安慰。因为这个人曾经是镇边王府的长子长媳。
“陶……陶林林?”曾锦月先也是惊了一跳。接着又看到一侧的霍玿延,她就躺不住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也是趁这个时候,陶林林抓着她的手腕把脉。眉头也一直皱着。
“怎么是你们?”呆呆地问了一句话。曾锦月低下头苦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我想要服毒,被大夫连夜抢救。我想割腕,被烟儿看到。我又想……又想悬梁,可还是被谨洹发现了。呵呵呵……”
笑中的苦,笑中的无可奈何,笑中对人生的绝望,此时此刻都在曾锦月身上一一展现。陶林林和霍玿延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便是在此时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话。想安慰,当真是无言无语。
曾锦月发觉到陶林林在给自己把脉,看了一眼手腕处,泪眼汪汪的摇晃着头,说道:“我以为离开家,远远的,就能顺利结束这样的痛苦。可还是……陶林林,我对你并不好,甚至还害过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死了,你心里的气恨不就解了吗?”
这样的问题,就连霍玿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曾锦月虽然害过陶林林,在府中的行为也并不怎么招人待见。但不管怎么样,罪不至死。
始终都得不到两人的回应,曾锦月握紧拳头锤到胸口上,张嘴痛哭。也借此发泄了她心中的愤怒,心中的悲痛。
刚才陶林林已经给曾锦月把过脉,她的身体除了少食引起的虚弱,以及大悲过后的元气损伤,并没有别的病症。不过她这样的伤更需要静养才行。
霍玿延脱下滴水的外衣抖了几下水,便随意扔到树枝上去。对自己这一身的湿也感到十分不爽,一阵风吹来,还是挺凉的呢。
好不容易把房管事打发了,以为能好好的过一过二人世界。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寻短见的曾氏。好端端的田园风光就这样被刹了,实在是可惜。
曾氏哭得差不多了。陶林林从霍玿延身上收回目光,决定也不安慰了,单刀直入,搬出对曾锦月唯一有说服力的两个女儿,霍岱云和霍岱辛姐妹。
“我从小就没了娘,所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像别的女人一样叫一声娘,然后在娘围着灶台做饭时,我便在一旁馋锅里的肉,再听她说一句等爹回来,或是直接伸手捏一块肉先给我吃。”
曾锦月平静了些,不知道陶林林想要说什么,便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
“我深知再厉害的大夫,也救不回一心寻死的人。所以,我不是想劝你别死了。这样的话你听得多了也毫无意义。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让岱云和岱辛有一天像我一样,连叫声娘的机会都不再有。”
在听到岱云和岱辛的名字时,曾锦月有了反应,有些着急,有些心慌。
“死对你来说也许已经不再可怕。可对岱云和岱辛来说,你的死却会是她们这辈子内心深处最大最不能揭的伤痛和遗憾。你若活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她们都是有娘的孩子。反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