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边王府长公子杀妻未遂的事,让桃林城热闹了好一阵子。也让整个王府陷入沉潇。
原本命悬一线的曾氏,最后也是命大,硬是从鬼门关返回。便在养伤期间,她不仅要受尽于氏的痛骂,还被下人冷待。当然,这些下人也都是看到了于氏宁死要将这少夫人赶出王府的坚定决心。所以都得提前站好队。
老夫人自头痛病好了以后,虽然隔三日还要外敷一次药,但是整个人精神了很多。西院这件事情,王妃原是想让老夫人给主意。可是老夫人只是沉沉的叹息一下,抚着王妃的手,让她和王爷来处理。做什么决定她都没有意见。
“可是母亲,您是长辈,这件家事还真得您来主理才行。儿媳跟王爷……”
“唉呀,王妃啊,我年纪大了,家里这些事该是彻底放手的时候了。而且,这一次我这病症得遇隐世名医救治,乃是佛祖显灵。我决定明日就去光台寺当面叩谢佛祖。家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母亲,您怎么没提前说,好让儿媳准备准备。”
“看你说的,我这不提前说了吗?”老夫人慈爱的拍拍儿媳的手背,平静说道:“王妃啊,以前我是有些强势了,对你多多少少有些不公之处。可你宽厚仁爱,从未对我这个婆子有过任何报怨。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公正公平的一家主母。从今儿起,府里任何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不插手了。你就多多废心了。”
“母亲,这可使不得。我虽为皇上赐封为妃。但在家中,当以长者为尊。儿媳……”
“好啦好啦,你呀,就别多说了。延儿转告了大夫的话,让我以后不要再受刺激。你说这府里的事儿哪一次没让我受刺激。可我还得多活几年,等着延儿大婚,生子。所以,我决定听大夫的话,做个闲散的老太婆。”
老夫人这一决定,除了真正的完全的交权,也是想给王妃借这一次的事件明确的立下威严。于氏的心思总是比王妃要多几分算计,这些她是知道的。所以,她能帮王妃的也就这些了。
考虑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在曾氏恢复得差不多之际,镇边王府叫集了当事人到厅中,将正式处理这件事情。
这也是将近一个月以来,霍玿江第一次走出房间。倒是让霍玿延王吃了一惊,霍玿江整个人脸白不见血色,还瘦了好一大圈,原先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已经宽松了许多,实不合身。
那边于氏变是溲瘦又忧愁,就更别提曾氏了,那额上伤口边缘的淤青都还在。想来,她这伤养得不怎么舒服。
原本她不想参与这件事情的处理。可镇边王单独派人去传唤。他想着不如来看看霍玿江有多惨,也好替林儿心里痛快些。这便来了。
“青华,听说曾公子兄妹在院里带着两位小姐玩耍,你去看看。”
青华得了主子的眼神,心中明了。即刻退了出去。
镇边王轻叹一声,开口道:“锦月,你嫁进我镇边王府七年有余。身为长媳,王府从未亏待过你。但没想到你因妒忌生恶,竟对江儿实施如此恶毒的残害,导致他精神上遭受了无法忍受的痛苦。此一事,你可认?”
跪在堂中的曾氏未说先泣,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儿媳认罪。”
这是她唯一能说的一句话。不掩饰她满满的后悔恨和痛苦。只不过,即便知道错了,也再难挽回霍玿江的原谅。
镇边王见曾氏绝望中仍带着一丝期望,便不忍心再说下去。他是军人,发号施令,或是斩鬼杀妖都是为了保家为国。可现如今要惩罚一个晚辈,这太不符合他的作风。
因此,他看向了身边的王妃,示意接下来由她来说。
王妃轻轻点头,便正色道:“既做敢认,还算你有一颗悔改的心。不过,你的行为实在是让我这个嫡母感到心寒。我也替江儿,和你母亲感到痛心不安。所以,我和王爷已经商量定了,按规矩,决定对你施以幽闭之刑,再送你回曾家。如此,也算还给江儿一个公道。”
霍玿江终于有了一些反应,霍玿延也看到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想来不过是听到仇人的结局而感到高兴吧。
施以幽闭之刑,这倒是真的让于氏能接受,也无话可说。虽然她更希望直接让曾氏去死,方能解他心头之恨。便是幽闭之刑后,曾氏怕也是没有命活着。算起来死前还要受一顿难以忍受的痛苦,似乎更痛快。
唯有曾氏,她不能接受幽闭之刑。
“嫡母,您大发慈悲,你饶过锦月,求你饶过锦月。锦月给您磕头了。”
曾氏当场痛哭,重重的朝王爷和王妃的方向磕头,又给于氏磕头,破得额头破伤流血水上,但大家都没有再发一言。
内心的恐惧渐渐变成了绝望。曾氏哭得嗓子已经沙哑无力,最后在濒临崩溃时跪爬到霍玿江的跟前,一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抬起满脸是血的头望着最后这个唯一能救她命的人。
“玿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可以不做你的正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犯的不是淫罪,求你不要对我用幽闭之刑。求你了,求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要让她们的娘被别人误会是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