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霍管家一声长长的报信发出去,西院整个房间的人都震惊了。
镇边王府何时有这规矩了?
就连还在房间里看大夫诊治的老夫人也很惊讶。并未得到西院的人禀报,怎么的王妃就到了?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心里马上有了决断,这一声王妃到,来的不光是王妃的人,也是王妃的尊位。
青贵青荣率先进门,将门开到最大,紧接着是管家,进门后就站在门的一侧。最后才是陈管事和青吉青祥扶着王妃进门。
三人引路,三人搀扶,这不正是王妃该有的阵仗么?
一屋子的人都看待了,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王妃。在她进门的那一刻,用自身的威胁告诉了屋子里人,她是王妃,是镇边王府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于氏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待待地看着如似凤临天下一般的常氏,心头的冷气一直往脚板底下窜。她身后的曾氏以及丫鬟们,根本就已经被王妃的威严制服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夫人,这位老人家见过太多的大场面。她纵是有一品诰命在身,在皇帝亲封的王妃面前也还是低了一等。按理,她得起身接驾。
“快将母亲扶起!”王妃立即让陈管事去扶老夫人,对上老夫人的目光时她仍是过去那副眉慈眼善的样子。
也终于,于氏被她一句话惊醒过来,忙退后两步跪下去。这一跪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有多不甘心,有多恨。
一屋子的丫鬟跟着于氏跪下去,唤一声王妃吉祥。可是王妃并没有看于氏,甚至从一进屋子她的目光就落在老夫人身上。
“儿媳听了西院里发生的事,知道母亲很担心,就马上赶过来替母亲分忧。母亲请放心,儿媳一定会替妹妹做主。”
经历无数个风霜的岁月,老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能断定王妃去过了南院,在这个房间里她是唯一一个有两边当事复述经过的人。另一方面,她今天的排场不止是在告诉于氏和下人,也在告诉她,在这整个镇边王府,只要她以王妃的身份登高一呼,就算是她这个老夫人也得给她让道儿。
是了。就是这样!
老夫人往身后看了一眼颤颤微微的于氏,和惊慌不安的下人,顾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刻,她若再不明白王妃的意思,那就枉费她活了这么大年纪。可也许是事出突然,她心里的确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王妃来了,那这里就交给王妃辛苦了。”
“母亲无需客气,一切都是儿媳应该做的。”王妃做出诚惶的样子,马上叫许嬷嬷把老夫人扶回去好好休息。并对母亲保证,一定会把事情查得水落实出。
于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的脚步走出她的门槛。双眼一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给自己足够的勇气来应对王妃。她仍是有把握对付她,这个软弱了三十多年的女人。
在目送老夫人走远以后,王妃才回过身假意才看到地上跪满的人,赶紧让青贵去扶于氏。
“本宫来晚了,让妹妹受了惊。还请妹妹不要怪罪。”王妃拍了拍于氏的手背,没等于氏说什么话便走到床边去,看了一眼昏迷的霍玿江,皱着眉头让两位大夫走近回话。
年长一些的王大夫诚惶诚恐的回话:“回王妃话,大公子被重击左脖,造成局部淤肿。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我们在他受创的位置上发现了针眼,还发现了剧毒。这种剧毒不会马上要人命,但会一点点折磨人,多则七天,少则三天,必死。”
“啊?”王妃大惊,迅速看向霍玿江坐到床侧去,“怎么会这样?江儿,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有个万一,留下这院里的女人们要如何过?”
于氏顺了这个情,哭着来到王妃身前:“姐姐,求求姐姐救救江儿。求求姐姐了!”
“妹妹,你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王妃手里扶着于氏,“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江儿得罪过什么人吗?”
于氏听到这句话心里极不舒服。同时她也明白王妃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而且她已经选择了护着陶林林。先前有老夫人做主,她还派人去截住老夫人派去给王爷送信的人。可这会儿她多希望王爷能快些回来。
“姐姐有所不知,江儿是跟陶林林起了冲突,才被她用毒针害的。姐姐,不,王妃,求求您看在江儿喊你一嫡母的份上,帮帮我们。只要陶林林交出解药,我们一定不会责怪她,也不会说出去。好不好?”
“好!”
一个好字干干脆脆,将于氏惊了一跳。她有点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姐姐,真的吗?”
王妃站起身,目光一直看着于氏,看到她里的惊惶不安,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没想到自己也有“变坏”的潜质。看到对方那种不敢表露的恐惧,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也句古话:一个人想要变好或许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可是想要变坏,仅仅只需要一瞬间就足矣。
“如果事实与你们所说的相一致,本宫当然会给你和江儿一个公道。不过……”
王妃起身走了两步,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中指上是来西院前才戴上的镶嵌了红宝石的金戒指。她用手指轻轻抚过,忽然转身看于氏,眼里藏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