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白夏所料,那房管事一改常态正是事出有因。
“哎哟陶家老二,你说你别动不动就行这么大的礼。起来起来,我这是有个好消息来通知你的。赶紧起来回话吧。”
房管事声音放低了几分,但那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分明把陶家人当成了随意使唤的狗奴才。
即使这样,陶成新也不敢起来,那十名护卫的棒子他可没少受。
“房管事,您有事吩咐,您吩咐。”
陶管事嘿嘿笑着走近了两步,低着眉眼问道:“听说你家哑子陶是四月初四生的吧?哎呀恭喜你呀陶老二,你家哑子要飞上枝头啦。”
陶成新和两个儿子只有一脸的惶恐,连刚跑出来的陶成旺和刘氏都惊得后悔跑出来。房管事这小半袋米肯定比登天还要难要。
“房管事,我家小妹就是个傻子,您别理她。您有事叫我,我有的是力气。”陶玉银一抹下巴上的血渍,讨好似的冲房管事笑着说。
陶成新和陶玉金也跟着附和,结果房管事一挑眉,父子仨赶紧闭嘴。生怕给小妹惹上祸事。
“我说陶老二啊,这事儿你们还真帮不上忙。索性我就直说了,我家世子爷这几日身体不适,洪福寺的法师说了,得找个四月初四,正好十八岁的女子婚配冲喜。来之前我可都打听好了,就你们家哑子合适。所以啊,今儿你们就交人罢了。”
房管事说了一堆,无疑是让陶家人再一次陷入绝望。刚和胡家因为婚事又打了起来,没想到转过背镇边王府就来拿人了。
陶成新一咬牙做最后的挣扎,“房管事,您请跟王爷求求情,我家哑子真的是个傻子,她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说话,她要是去了王府,除了给王府添乱她什么都做不了。”
“对,对对对。”陶玉银跪行两步到了房管事跟前,求情道:“管事大人,您行行好,求求您跟王爷说一声,我家小妹又哑又傻,她一无是处,她……”
“混蛋。”
房管事突然一声低喝,左右各一脚将陶成新和陶玉银父子踹翻,厉声斥责,“你们这些个刁民,竟敢破坏我家世子爷冲喜。来人,给我打。”
身后凶神恶煞的护卫提着木棒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扬起了木棒。手臂粗的木棒落到了陶家父子仨人的身上,这一次护卫们不用挑屁股大腿打,敢拒绝镇边王府的人都是乱臣贼子,都该死。
一声声惨叫传开,陶家父子不敢反抗,痛得在地上打滚。门内的陶成旺腿都吓软了,躺到门后去不敢再露面。而他妻子刘氏,早就吓白了脸,瘫坐到地上后爬向了墙角。
房阎王要显威风,上桃村和下桃村根本没有人敢说一句话。陶家父子这不是找死吗?
看到大家如此绝望的反应,白夏因为有记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陶家父子要救她,她可不能见死不救。正好王府要的是她,她反而比家人更有说话的资格。
想到了主意,她赶紧下床跑出门去,陶家三姐妹都来不及喊,张了嘴又不敢喊,只能干着急。
“住手,你们这些混蛋。”
她跑出门直指那些打人的护卫,然后冲了进去。可是她一个学医的,也没学过武功,力气又小,推都推不动。
眼见一棒子就要落到头顶上,房管事眼睛突然睁大,怒吼道:“住手。”
一声紧急叫停,白夏的脑袋才没有被开花。昂头看了一眼离着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棒子,赶紧跳开到一边去。
房管事又眯起了眼睛,瞪着叫苦连天的陶成新,“我说陶老二,你这孩子不哑呀,也不傻呀。所以你是存心要抗拒王府?”
陶成新抱头捂肩,反正全身上下都痛,他看了一眼白夏,眼里全是不甘心和愤怒。
白夏明白他护女心切,也知道王府经常传出这个丫鬟死那个家丁死的事,王府就像个阴蓸地府。所以,她爹和大哥二哥才拼老命不让她去。
但是,做这样的抵抗换来的只有死路一条。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因为那些记忆,白夏无法置身事外。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哪天又摔一跤就回到了现代,但此时此刻,她就是陶林林。
她是陶林林。
“房管事,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就跟你去王府。绝不反悔。”
房管事一个惊愣,眼睛眯得更小了,……谁说这是个哑子?谁说这是个傻子?明明有胆有色。
陶成新不同意,忍着痛爬起来拉住女儿的手,“孩子,不能去。爹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他这个形容可让房管事握紧了拳头,敢说王府是火坑?若放在平时,陶成新必死无疑。
陶家兄弟还要求情,房管事崩着脸不再笑眯眯,冷色道:“我劝你们都省省力气,五府的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还有,你们就是豁出了老命,哑子也得跟我走。我劝你们别逞强了,王府的棒子从来不饶贱民。”
随即,他扬手一挥,说道:“将人带走。”
若不是来时王爷吩咐过,冲喜是好事,不许弄出人命,陶家今天必定完蛋。
陶林林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就被护卫架走了。陶家人爬着追,任凭哭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