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葛伯庆语气温和,单纯的‘斗胆妄言’;
即便如此,已经让易明江额头满是细汗。
都察大夫他倒是轻飘飘的说出妄言两字。
可在他听来,意思就是说这是事实,就应该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才对。
他沉默,略带求助的目光看向刑部尚书杜光义。
杜光义是他们三人中官职最高的,说话极有分量。
他沉思片刻后,立马摇头道:
“伯庆啊,你这个想法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虽说林念的名声不太好,但近些时日在京城做的事,那跟以前的他完全不同,单轮校阅献策来说,这就是大功绩,未来前途无量,为何要杀常石?这不合理。”
葛伯庆轻笑着摇头道:“可他只做了这么几件事,就能改变我们对他的看法么?还是能改变百姓对他的看法?杜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三司会审可就只有明天一天,明晚陛下就要看到结果,后天就要公之于众,我们若今晚没有一个定论,那明日不止是我,咱们三人,官职都保不住,到时候被贬下去,谁又能好过?”
“况且,陛下正在气头,直接让咱们告老还乡也有可能。不是我不为林世子考虑,实则是自身难保,杜大人,没记错的话当年您可是当了八年县令,六年刑部侍郎,去年才爬到尚书的位置,因为这么一件事就丢到了您近二十年的努力,值得么……”
“还有明江,虽然你现在只是大理寺卿,看似风光,难道你就不想再更进一步,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一直待着,无论是谁,哪怕是五品官员都能来大理寺指着你鼻子训你一通,说你办事不利,要去陛
葛伯庆微微叹息,语重心长道。
这番话,让他们两人沉默了。
杜光义深深触动,他再过几日才在尚书的位置坐满一年,他都打算果断时日告假回老家一趟,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可若就因为这件事而丢掉了大官的位置,他还有何颜面归家?
易明江触动更深,葛伯庆的这番话简直说到心坎里去了。
他难道就不想在陛
可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就如同烫手山芋一样。
上又上不去,下又舍不得,轻松不如大理寺少卿,进宫上报被骂的也是他,确实憋屈。
杜光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你说的对,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而易明江闻言,顿时垂下头,感觉良心从来没有被这么凌辱过。
葛伯庆松口气,明天三司会审,让林念彻底翻不了身!
随后,葛伯庆找了个借口离开,去找三皇子汇报。
易明江心里难受,失魂落魄的离开刑部。
就在这时,杜光义叫住了他。
“明江,别急,先坐下。”
“杜大人。”
易明江都不想直视杜光义,为他的行为感到不耻。
“你是不是觉得本官为了乌纱帽,随意污人清白?”
易明江没有说话。
杜光义却摇头淡笑:
“老夫能做到刑部尚书这个位子,他说的固然不错,但他却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道义。”
“刑部难做,尚书更难做,他要你铁石心肠,要你不能新生怜悯,要你铁面无私,更要的事你内心的清白。”
“他这般针对林世子,不符合老夫心中的道义,林世子曾经固然有很多问题,但老夫看到的是他的改正,是他在校阅考卷上写出的镇北疆。”
“老夫少年时,也想做一名鲜衣怒马的威武将军,如宿国公一般,征战沙场,百战不殆。”
易明江闻言,眼中瞬间闪烁起了光芒。
“杜大人,您的意思是?”
“上报陛下,都察大夫葛伯庆很有问题,不论他是否讨厌林世子,与林世子有没有问题,但听他一面之词,本官就敢断定,他不配做都察大夫!”
“好!”
易明江内心感动,满脸信息,眼中透露着喜悦,一不小心,眼角落下了泪水。
尽管内心万分委屈,被葛伯庆说的屁都不是,但有了杜光义这番话,他就觉得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原来…自己所作的一切,也被杜大人看在眼中啊。
两人动身,前往皇宫,把这一切告知永延帝。
另一边,三皇子府邸。
“殿下,三司会审稳了,他们两人为了乌纱帽,打算明日宣判林念就是凶手,早日解决这件事。”
葛伯庆在柳惟寅耳边说道。
柳惟寅淡淡一笑道:“好,很好,想必明天一定很精彩。”
“下去吧。”
——
大理寺。
夜幕下,大理寺院中闪烁着篝火。
“程伯伯,这味道吃起来像是牛肉,这怎么回事啊?”
长宁吃了一口牛肉串,细嚼慢咽,品味其中味道后,不禁问道。
“程伯伯说话啊,乱杀牛可是犯法的。”
大周律法规定,严禁宰杀耕牛,杀牛都需要官府颁发许可证,哪怕是病牛,老死的牛,都需要报备,不然就抓起来,先打板,再罚钱,最后牛肉没收,人也要被关进大